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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有引力[无限流]/万诱引力[无限流](77)

他的骨骼还在这污浊的地下茁壮成长。

他的面孔,也逐渐长成了赌场可以拿来变现的模样。

在洗去小丑妆容的那天,江舫得到了他的花名。

那一天,江舫一身深黑西装,银白的头发向后梳去,在脑后绑成公主头。

在荷官的技巧表演中,他带着标准的微笑,熟练地将手中的牌一张张弹飞,又将雪花似的落牌一一接稳在手中。

反手展开后,原本被洗乱的53张牌,在他掌心恢复了正常的顺序。

而他口中衔咬着一张单独的牌。

雪白的牙齿,自然的红唇,嘴角绅士地往上弯起。

一切配合得那样完美。

后来,那张牌成了他的花名。

鬼牌,Joker。

江舫在那美艳的兔女郎荷官的身上,看到了当初那个被关在训练室里,在十个小时内把包括假切、斜对角控牌、底部滑牌的入门技巧重复演示了四百五十六次的自己。

现在的荷官,只是用来炒热气氛的道具,已经不需要扎实纯熟的基本功了。

他收回目光和一切思绪,惯性地来回扳动着手指。

长度稍长的拇指彼此相抵,柔软地贴合在一起,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力道和灵巧可言。

为示公平,曲金沙主动把挑出了Joker的新牌递给江舫:“这是我们的牌,你可以看看,没有做记号,也不是道具牌。”

江舫笑说:“谢谢。”

说着,他接了过来,认真地挨张查看。

曲金沙凝视着江舫的动作,神情略带玩味。

从刚才起,江舫给他的感觉有点异样。

但是,曲金沙一点都不怕他检查出什么来。

因为真正的秘密,藏在桌子里。

所谓的全自动洗牌,“绝对公平”的牌桌,才是最大的笑话。

这张桌子,就是专为“比大小”设计的。

新牌的确不是道具牌,也没有做记号。

但这是进入桌子之前。

在进入洗牌阶段后,它会根据牌内的磁性码,自动识别出牌面数字的大小,并在牌背面繁复的花纹上提供一定的热温,使得牌后的花纹出现特殊的细微变化。

而只有完全了解这种牌的制作工艺的人,才能从花纹中发现那一点点微乎其微、近乎于无的变化。

原理就是如此简单,但大家的当,也都上得如此轻而易举。

曲金沙双手交叉,把双下巴搭在手背上,笑道:“咱们第一局别玩太大。就赌10筹码,然后你再看着往上加,行吗?”

曲金沙的这个要求,也是淬着心机的。

他送给江舫的是100点筹码。

先赌10个筹码,无论他是输是赢,这100个筹码就算被拆了。

这样一来,他一旦赢得兴起,或是输得兴起,就很有可能主动提出增添筹码了。

江舫修长的拇指一一搓过牌面,像是在清点牌数。

听到曲金沙的提议,他微微笑了:“好啊。”

说话间,他把所有牌合拢在掌心,捏住所有牌,精确挑准一个偏上的中心点,轻巧一握——

整副牌被捏作了一个略不完整的C型。

这不过是个寻常的捏牌动作,却捏得曲金沙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这个动作,会破坏牌里的磁性码!

在曲金沙倏然惊觉时,江舫对他微微笑了,把几乎被完全破坏了磁性码的牌理好,礼貌地推回了牌桌中央:“完全没有问题了。现在开始吗?”

曲金沙喉头一冷,随即,喉咙随着逐渐加快的心跳,一缩一缩地紧张起来。

……这人难道是个懂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南舟:撒娇,可爱[默念.jpg]

性感舫哥,在线发牌.jpg

第31章 纸金(四)

曲金沙笑脸依然和善,心里的算盘珠已经打得落雨似的。

江舫折牌的位置和手法极度精准。

这副精心设计的磁码牌中,恐怕其中的绝大多数已经沦为普通扑克了。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现在提出换新牌,未免太过刻意,也不够体面。

按赌场规矩,一副刚拆封的新牌如果没有出现明显损毁,起码得用过三轮后才能更换。

目送着几乎完全失效的扑克被送入机器中,耳旁传来无序淘洗、刷拉刷拉的机械运转声。

这声音,曲金沙听过千百遍。

听着听着,他的心就静了下来。

本来,他打算在第一局让江舫尝点甜头的。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年轻人,难免气盛,吃点亏也是好事。

江舫似乎对他即将面临的一切浑然不知:“有庄家吗?”

曲金沙不敢再小觑他,但面上的态度还是一样随意:“你还懂‘庄家’?”

“德州扑克的规则里提过,您刚刚教的。”

“这个可以有。轮流坐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