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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有引力[无限流]/万诱引力[无限流](330)

他的指尖有规律地随着海潮的节奏,一下下敲击着岩石。

南舟回答第二个问题时,他无法判断对南舟来说的快乐是什么,所以没有给出意见。

第二次回答时,他以为答案会是他妹妹,也没有插嘴。

而这一次,他想,自己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灯塔的辉光像是一道来自太古的目光,灼灼地、一遍遍地望向他们。

他们身处的大海,则包容着一切故事。

隐秘的、让人伤怀的、让人血液沸腾的故事。

这让江舫想起很多。

包括他和南舟那个身在纸金街头、四周弥漫着雪白糖霜,看似近在咫尺,却遥隔天涯的吻。

包括……他狂乱地将舌尖探入南舟带着血腥气的口腔。

包括在刚才的《糖果屋》森林里,那两个充斥着酒味和冲动的吻。

他们经历的、能称得上亲密的吻,共有三个。

以南舟缺失的记忆而言,他一定会选择最后一个。

但江舫相信,以南舟的懵懂和他对情爱特立独行的判断标准,那时产生的荷尔蒙,绝不足以比过先前的两次。

江舫几乎可以预见他必然答错的结局。

经过将近十分钟的沉默和思索,江舫忽然动了。

他单手按住岩石边缘,大腿带动已经无法移动的小腿,人鱼似的翻身潜入礁石之下。

噗通一声,他消失在了翡翠一样的镜海中。

他翻身入海的声响惊动了思考中的南舟。

回头望向空空荡荡的岩石,南舟心中猛地一空。

南舟:“……舫哥?”

无人回应。

南舟撑住岩石,往边侧挪动几分,试图在月光下碧透的海水里寻找他的行踪。

他看到了拖着迤逦光尾的水母,结队在海水中巡游。

它们蓝宝石一样的躯干和尾部交缠在一起,温柔缠绵地交配。

南舟正被分散了片刻注意力时,一团阴影自他所在的岩石底部凫出,哗啦一声,溅起的水花落到了南舟脸上,顺着他的脸颊徐徐下滑。

毛衣湿淋淋紧贴着江舫的肌肉曲线,勾勒出简洁明朗的线条。

银色的长发沉沉搭在他的肩侧。

银色睫毛,淡色眼珠,经过海水驳光和月光的调和,散发出柔和异常、却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江舫一手包覆住他的指掌:“南同学,低下头。”

南舟诧异:“你……”

江舫眼里带着被海水温柔包裹着的一团火:“我来教你接吻。”

不等南舟反应过来,江舫对他一笑,抬手按住了他的后颈。

这让南舟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封死。

江舫仰望着他的眼睛,用沾着海水的指节顶开了他的领带扣:“接吻要专心。”

江舫混迹在地下风月场的时间,长得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尽管他自己不涉风月,但他太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眼神要怎么样才能欲语还休,衣裳打湿后的锁骨要怎样清晰可见,背肌和肩膀要拗成怎样的角度,从特定的视角看去,才足够诱人。

南舟不懂风月,却知道什么是美。

这就足够了。

南舟果然上了钩,轻声询问:“我要……怎么做?”

江舫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淡淡的浅笑:“头低下来。”

南舟照做。

江舫借着海水浮力,将自己大半身体探出海面,一手压住他的后脑,一手勾住他松垮开来的领结,用上唇唇珠碰了碰南舟的喉结。

南舟躲也不躲,只困惑地任他摆弄。

江舫一点即离,被他碰触过的那片皮肤却奇异地灼烫起来,像是有小小的活物贴着咽喉爬动,一直酥酥麻麻地爬到了心底去。

江舫含着笑,食指贴着他被尾指释放开的纽扣下的皮肤缓缓下滑,扣住南舟指尖,张口咬住了南舟的衬衫衣领。

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越过南舟肩膀,静静地各望了一眼李银航和脸颊已经可以冒蒸汽儿的小人鱼。

……他用目光无声地要求清场。

小人鱼乖乖用手挡住了眼睛。

李银航则默默用手挪动着自己,自觉主动地把自己的身体调转了一百八十度,仰头看天,心潮澎湃。

在江舫望着二人时,南舟望着在江舫身下逡巡亲昵着的蓝色水母群,的呼吸声渐渐急促。

南舟第一次被人教着这样做,和以往的无师自通感全然不同。

他觉得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心是烫的,脸也是热的,身体里透出的热意,将筋骨都催得紧绷起来。

他无所适从地僵硬着,觉得几近窒息。

还是江舫先于南舟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用微冷的指腹摩挲着南舟的唇角,好笑道:“……要呼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