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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有引力[无限流]/万诱引力[无限流](307)

树皮内部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摧折声。

当江舫的后背撞上树干时,他恰将手中环套着二人手腕的choker抽缩至极限。

树叶纷扬而下,簌簌落在二人肩上,一时雪降。

南舟的左手,就这样与江舫的右手牢牢绑缚在了一起。

choker上银质的装饰,卡在了南舟腕侧的小骨头上。

皮质的带子内侧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贴着南舟的皮肤,驱使着他的脉搏都跳得快了许多。

……这对南舟来说更加不寻常。

南舟一时困惑:“……”

南舟:“舫哥,你在干什么?”

江舫的脸颊微红,额角滴汗,嘴唇的血色尤其充盈得厉害,热烈得和他向来的克制格格不入。

连江舫自己似乎也不能适应这样的改变。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

他嘴唇微微嗫嚅,睫毛沾着淡淡水汽,愈发显得他上唇中央的那一点弧度清晰诱人,想让人踮起脚来好奇地尝上一尝。

看样子,他好像是在和身体的某种根深蒂固的本能作斗争。

二人近在咫尺。

南舟能感觉出,他眼前的这一颗心脏跳得又沉又快,鼓噪、叫嚣、搏动。

听着这样不安的心跳,南舟真心实意地担心江舫是罹患了心脏病。

解下了choker后,江舫颈间的陈伤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他身上投映着斜斜筛投下的林光,将他颈间的刺青轮廓映得格外鲜明。

K&M。

这是江舫父亲姓名的缩写。

这是他对爱情的印象,是疼痛、恐惧、至死不休的情感图腾。

南舟抬起生长着蝴蝶刺青的右手,帮他掩住了这道伤疤,眉心皱起:“怎么了吗?”

江舫低着头,沉默且一心一意地用choker把自己和南舟的手进行反复加固。

南舟:“……?”

南舟不大理解他这个动作的含义,猜想道:“这样会让你感到安全吗?”

江舫终于开口了:“嗯。要绑在身边。”

南舟:“为什么?”

江舫:“怕你走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南舟诧异却认真地回应:“不会的。我就走在你的前面。”

“不够。”

江舫靠在树上,一只脚向前虚虚抵住南舟脚尖:“我想要绑住你。锁住你。囚禁你。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南舟:“为什么?”

江舫垂下眼睫:“因为你不是真人。你随时可能因为系统错误的修正离开我。”

南舟一怔。

这样的开诚布公,不像是江舫。

江舫似乎猜出了南舟的心思。

他抬起眼睛,直视南舟。

被汗水沁得微湿的一缕银发垂下,暧昧地贴在了他的眼侧:“我喝了真相龙舌兰。”

南舟啊了一声,想,这么饿的吗。

江舫微喘着,拉过南舟覆盖在他颈侧的手,转贴上了自己的心口:“所以,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江舫:“现在,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问我问题吧,什么都可以。”

尽管这是在游戏进行中,尽管他们需要尽可能地节省时间,但南舟经过短暂思考,还是接受了这一提议。

他们的心结总归需要释开。

他们还有三局游戏要面对,如果一直拖到副本结束再解决,以江舫的性格,可能也就是笑一笑,就草草揭过去了。

到那时,他们只能互为谜面,继续猜着彼此的谜底。

南舟不喜欢这样。

南舟定下了心:“舫哥,你知道我是什么,是不是?”

江舫:“是。”

南舟:“一直知道?”

江舫:“从一开始就知道。”

南舟:“《永昼》?”

江舫:“是,《永昼》。我读过你。你是……”

江舫的唇齿间带有龙舌兰的余香,但他并没有真正地醉倒。

此刻,江舫的思维非常清晰。

他能听见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他控制不住。

因此,他尽管面庞涨红,满心羞耻,咬得舌尖发苦牙根发软,还是无法抵御那一颗沸腾在他胸膛偏左的真心。

江舫说:“你是我的童话故事。”

他认真地阅读过他。

在灯下。

在日光下。

在黑暗里。

南舟的面容,南舟的故事,作为他的一点慰藉,照亮了他那些无光的岁月。

他们最亲密无间的时候,距离只隔着一张纸。

他们最陌生的时候,曾隔着一整个世界。

小时候,江舫把南舟视为童话里亟待拯救的公主。

后来,南舟的存在,成为了他的心友。

他让江舫知晓,世界上不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孤独。

再后来,他成功见到了南舟,却发现,他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心友。

南舟是超过他一切想象和理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