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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有引力[无限流]/万诱引力[无限流](200)

李银航收住了迈向他们的步伐,思忖半晌,乖巧应道:“喔。”

贺银川定定凝视着南舟。

他隐藏着淡茶色风镜下的眼睛很冷,没什么感情,但很清透。

贺银川直觉,他们并不是想逃跑。

他们是真的想再找一条破局之路。

……

望着趴在江舫肩上的南舟二人离开的背影,梁漱好奇地询问李银航:“你们之前是朋友吗?”

李银航据实以答:“不是,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我们才认识。”

林之淞望定她的眼睛:“那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这不加掩饰的话外之音,忽然就叫李银航有点生气。

她没有疾言厉色,却鲜明地表现了自己的立场:“——他们是好人。”

梁漱听出了她话里的反感和抗拒,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林之淞,提醒他收敛点。

林之淞闭了嘴,却想到刚才江舫用冰锄钉入女人后心时的动作。

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对方虽然不是人,江舫看起来也不怎么像。

至于南舟……

向来对自己的记忆力颇为自信的林之淞第一次感到懊恼。

他绝对,绝对,是见过南舟的。

只是那印象淡淡的,就和现在,他隔着飘飞如鹅毛的大雪、看向南舟背影时一样。

影影绰绰的,只隔了一层,却始终难以勘破真相。

呛了林之淞一句后,李银航后知后觉地有了点悔意。

自己还在受着他们的保护,何必要搞这么僵呢。

身为抱大腿十级学者的李银航随遇而安,飞快地揭过了这一章,主动道:“我们出发吧。”

……

广袤的雪峰上,本就渺小至极的八只小蚂蚁一上一右,就此分道而行。

不多时,天地之间,能确证南舟和江舫彼此存在的,就只剩下他们身体交合处的一点暖意。

南舟趴在江舫后背,两腿盘在他的腰上。

他轻声问:“我重不重?”

江舫单手递了一片压缩饼干过去,言笑晏晏:“可以从现在开始努努力。”

南舟躲在他身后,轻轻地咬着冻得坚硬的饼干,并掸掉落在江舫肩上的饼干屑。

和贺银川一样,他们的目标也是相当清晰。

平阔、背风、远离碎石地和积雪带、拥有洼地溪流的地方。

在这海拔4000米以上的地带,大多数登山队会一鼓作气,发起对山顶的冲锋。

所以能满足相关条件的位置并不多。

南舟已经从极度的肌肉酸痛和呼吸困难中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本来可以下地,陪着江舫一起赶路。

可近在咫尺地听着江舫略沉重滞涩的呼吸声,南舟摸了摸心口位置。

……他觉得不很舒服。

是因为海拔提升、距离月亮更近了吗?

他拽拽江舫的衣角:“要休息。”

江舫问他:“累了?”

南舟:“嗯。”你累了。

于是,江舫找了一块避风的岩石,刚好够两个人藏身的大小,才把南舟妥帖地放下来。

因为放下的角度不大对,江舫冲锋衣的肩带勾住了南舟的防寒帽,把他的帽子扯了下来。

江舫失笑:“抱歉。”

他捡起帽子,揭开南舟的风镜,撑起帽檐,指腹沿着南舟的耳朵轻轻滑下,将防寒帽戴回了原位。

然而,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江舫没有停下手。

他将防寒帽一路向下拉去,蒙住了他的眼睛。

……只露出了南舟的一双淡色的嘴唇。

南舟没有反抗,只是在模糊的视线中,有些困惑地拧起了眉头。

江舫摘去了手套。

之所以他在看不见的时候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江舫在用他温度极高的指腹,轻轻抚摸自己的嘴唇。

南舟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好像以前的某个时刻,也有这样一只手,在他双眼被异物覆盖上的时候,对他做出这样的动作。

一下一下地摩挲,按揉,指尖轻刮过他的唇角,又用指节蹭着他的唇珠。

好像他的嘴唇是什么了不得的一样宝物。

他唇间清爽又带有一点热度的气息回流到南舟脸上,也和那时一样熟悉。

但……他依稀记得,曾经对自己做出同样动作的人,明明没有江舫这样疲累,却还是在他面前微微喘息着,仿佛要喘不上气来一样。

南舟感觉这实在有些异样。

他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刚才吃饼干,嘴角沾上了渣滓而不自知。

但他终于还是没有动。

江舫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少顷,他将盖住了南舟眼睛的帽子拉回原处。

南舟黑亮澄明的一双眼睛得以重见光明。

和他对视片刻,单膝跪在他身前的江舫笑了,用已经被吹得冰冷的手掌覆盖上他的眼睛:“怎么还不闭眼?休息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