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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浮梦到梅花(90)

他这位朋友姓邢,家里在清末时候就来欧洲定居了,祖父还做过民国政府的高官秘书,之后因为各种原因,他居然来开了个古董店,经营时间已经很久,周冕刚来法国不久就经人介绍认识了他,这些年越发走得勤,关系自然越来越好,他便一有了好东西就给他留着,一来和周冕关系好,二来周冕识货,三来周冕有钱买得起。

周冕的激将法起了作用,朋友红了脸,道,“这次真是好东西,好了,你跟我一起回我家去看看,你一看,你就知道了。”

周冕看时间也不晚,而且看朋友这个样子,那玉器应该的确是好东西,不由好奇,便应了。

邢先生将铺子让伙计好好照看,就带着周冕出了店子,他自己开车带着周冕回他家,后面则跟着周冕的保镖开着周冕的车。

很快就到了邢先生家里。

他家是以前的老房子,这种房子,很多人家都隔成了小公寓,主人家做了房东,依靠收房租过日子。

邢先生一直是个光棍,有一位情人,这位女人周冕认识,但是周冕很好奇为什么两人在一起十几年来不结婚,而且也不同居,但是大家都知道两人是一对。

周冕自然不好闻他的这种私事,所以一直存着这个疑惑没问。

家里有一位菲佣,周冕也认识。

进屋之后,菲佣招待了周冕的保镖,邢先生带着周冕进了他的卧室。

周冕不是第一次进邢先生的卧室,所以对于他卧室里的状况并不以为意。

虽然他觉得这比起是卧室,更多像是一个储物间,各种东西被他放在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是空的。

周冕看了他的卧室,不由想那位艾丽小姐不来和他同居大约是因为此,毕竟谁能忍受房间是这样的呢。

邢先生毫不忌讳地邀请周冕在他的床上坐,但是周冕客气地拒绝了,说站着就好。

邢先生费力地将床下面的抽屉打开来,周冕知道里面是书,所以应该很重。

抽屉里果真是放得整齐的珍藏版或者初版的名贵书,邢先生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盒子,盒子的大小,大约可以放下一本大的画册,然后还比较高,他把盒子在床上放下,又把抽屉推了回去。

他招手朝周冕道,“过来看。”

周冕走过去,背着手俯身看过去,只见盒子是紫檀木,上面还嵌着螺钿,螺钿组成一个图案,周冕初始没有辨出来,多看了一眼,才发现是一个凉亭,两个人在交*合,周冕当时心里就是一跳,明白了里面大约是什么东西,但是面上却沉着丝毫不显。

果真,邢先生把盒子打开,里面真是一套从小到大五只玉势,从白玉,黄玉,到墨玉,碧玉,青玉,都是上品的玉,这制作的玉/势自然也是非常精巧细致,连上面的纹理也描绘地很是精细。

周冕道,“看这玉的雕刻做工,用玉的材料,想来是乾隆后期的吧。”

邢先生手里握着那羊脂白玉抚摸,因为这支最小,只有小指粗细,周冕看着他握在手里摩挲了又摩挲,心里不知为何有种尴尬的感觉。

邢先生毫不知道周冕的心理活动,还拿了最大的那一只青玉的放到周冕的手里,这个玉势已有孩童小臂那么粗,周冕一手堪堪握住,玉色略浅,玉质温润细腻,上面的凹凸纹理,握在手里也能清楚地感受到。

其实邢先生把这东西放在他手里让他感受,他就觉得这东西烫手一样,心里也满是尴尬,实在不想再多看,所以他握了一下,稍微感受了一下,就故作镇定地将它放回了盒子里去,道,“的确是好东西。”

邢先生还在向他笑道,“我得到这玩意儿可不容易,据说还是以前从紫禁城里流出来的。”

周冕不置可否,他之前碰过乔伊斯的那玩意儿,是被乔伊斯死命握着他的手去碰的,又烫又硬,大约与他刚才碰的那青玉的一只差不多粗。

不知为何,只要这样一想,他马上觉得自己再没办法云淡风轻地镇定了,只想赶紧走人。

但是朋友却拉着他要好好为他讲这套东西的来历,周冕窘迫地听着,在邢先生将每一只玉势都握在手里把玩一遍,并也要他也把玩把玩的时候,他实在忍受不住了,道,“老邢,我还有事情,我得走了。”

虽然,周冕面上丝毫不显,邢先生依然开玩笑似地说道,“你还不好意思了?我得到这么好的玩意儿,你还是唯一一个的,我邀请你来看。”

周冕被他说得更窘迫,面上却是很平淡,道,“你又不会卖我,何必不断向我炫耀,我约了周弘晚饭,必须得走了。”

说起来,邢先生知道周冕有个儿子叫周弘,倒还真不知道就是埃尔森家族的家主,听他说儿子,他便也不好再留他听自己叨叨了,便放下东西送周冕出门。

周冕坐在车里的时候,心情越发不能平静,好像刚才那些玉器都灼了他的心。让他的心有种焦灼的感觉,但是到底是因什么而焦灼,却不好说。

85 番外 番外之玉器收藏(二)

周冕在一片焦灼而缠圌绵的心境下到了乔伊斯家,管家小伯纳德先生看到他,果真异常惊讶,忙忙出来迎接,“周先生,您怎么突然来了,要过来也先打个电圌话,我好能够做好安排。”

周冕对他一笑,然后说道,“是这样的,我是临时来朋友这里看东西,顺便就过来看看弘。”

小伯纳德先生道,“那我马上给少yé去电圌话,说您来了,让他能够早点回来,他今天晚上有晚宴要参加,就怕不会回来。”

周冕没想到特地来给乔伊斯一个惊喜,最后事情却变成这个样子,看小伯纳德先生要去打电圌话,他自然不好说让他不要打,毕竟要是他不打,乔伊斯说不定晚上真不回来了,但是要是他打了,乔伊斯哪里又有什么惊喜可言呢。

周冕思索两秒,叫住了小伯纳德先生,道,“是这样的,其实我很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你不要说是我来了,你用别的理由叫他早点回来吧。”

小伯纳德先生楞了一瞬,马上就反应过来,道,“嗯,我明白了。”

小伯纳德先生去打了电圌话,周冕也不知道他找的什么理由,不过之后小伯纳德先生来对他说,“少yé去晚宴上露个脸,见几个人就回来,不会在那边主人家里多待。”

周冕新得到的扇面里有一副是陆小曼的山水,他坐在书房里欣赏,便看了很长时间,到夜灯初上,管家qīn自来请他去用晚餐,他也没把扇面收起来,下楼去餐室里用晚餐,都是他喜欢的菜sè,他吃了一阵,又问管家,“弘说他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管家笑道,“恐怕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回来。”

“嗯。”周冕虽然尽量表现得不以为意,但是神sè里还是略带了失望。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周冕待在屋子里也不想出门,饭后在客厅里踱了会儿步,虽然明知乔伊斯不会这时候回来,他还是不断往门口望,之后实在是受不住了,依然上了楼继续看画。

但是,因为脑子里已经全是乔伊斯,心里对他焦灼的渴望,缠圌绵的爱意,想要见到他拥圌抱他的热切,都让周冕再无fǎ静下心来,连陆小曼的清远秀逸的画页也弥补不了他此时心里对乔伊斯的盼望。

他坐在书房里发了一阵dāi,心想要不给乔伊斯打电圌话让他早点回来算了,但是想到这样岂不是前功尽弃,所以还是忍住了。

他收起扇面,回卧室去洗了个澡,洗好之后,裹圌着浴袍,他到了乔伊斯特地为他置办的那间明清风格的房间,房间里有佣人殷勤打理,一切都给人wēn润宁和之感,他走到床边,发现床圌上的被褥都有用过的迹象,而且不是用的这种床专用的被褥,是乔伊斯以前用的那些西式蚕丝被褥,连枕头也是鹅máo枕头,他趴在上面感受了一下,似乎还嗅得到乔伊斯的气息。

他出门来叫了小伯纳德先生,问他,“这间房是不是有人在用。”

小伯纳德先生不好隐瞒,打量着周冕的神sè,道,“有时候少yé会睡在里面。”

周冕点了点头以示知晓,小伯纳德先生看他神sè并无异样,想必并不是怪圌zuì乔伊斯,就道,“里面家具的一应保养,都是按照专圌业人圌士的指导来做的,周先生,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周冕根本就没上心家具的问题,所以只是虚应了两句,就又回屋了,而且说道,“我今圌晚就在这房间里睡了。”

小伯纳德先生道,“这几夜少yé都是在这房间里睡,要不要将床圌上用圌品换一套。”

周冕道,“不用了,我看就这样吧。”说完,似乎又怕小伯纳德先生看穿自己的心思,便有点窘迫地关上了门。

周冕换了睡衣,这一天也累了,虽然睡不着,但还是爬上了床去躺着酝酿睡意,望着床帐上面绣的huā纹,迷迷糊糊了一阵,之后还真睡过去了。

睡梦之中,只觉得身圌体发圌热,脸上身上有人在抚圌mō一般地热圌热养养,他的情圌欲渐渐被挑了起来,在一阵迷离的快圌感里,释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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