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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浮梦到梅花(83)

但是现在,周冕却觉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紧紧握着手机,“我想见你。”

这已经是他能够说出的最低姿态的话语了,此时他的“想”之一字,完全就是心尖上的相思,哪里克制得住。

乔伊斯对着手机亲吻了好几下,周冕听着声音,像是心口在被他亲到一样。

他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我回法国去吧。”

乔伊斯被他说得也控制不住了,“那你订好航班,我去机场接你。”

周冕松了口气,但是又似乎更紧张,“我马上让人去订航班。”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往门外走,手里的电话也一点也不想挂掉,而乔伊斯那边也没有挂,就听着他的呼吸,轻声说着情话,“冕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很想吻你的脸颊,吻你的唇……”

周冕觉得自己真的在被他亲到了一样,以至于心跳加速,门打开了,他只好打断了他,“我挂电话了,我订好了航班,就告诉你。”

然后慌慌张张地把电话挂了,他觉得再不挂掉,真的要被乔伊斯那磁性性感的低沉情话说得面红耳赤了,到时候谁都能够瞧出他的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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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十六章 ...

第三十五章

周冕去同还在周家老宅这边没回去的周淙文说自己要回法国的事,周淙文一听就不赞成,“现在埃尔森家族里乱成一团,你这时候回去不是时候。还是留在这边比较安全。”

周冕道,“能出什么事?我又不是惹是生非之人。”

周淙文道,“上次周弘有所准备,也被人暗算了,这次巴莱特夫人出事,要是她过世,她的孙子和周弘肯定会把矛盾摆在明面上来。巴莱特家族有豢养杀手的先例,手段肮脏,周弘要好好对付才行。”

周冕一听,哪里还能够坐得住,“哥哥,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还会对周弘下毒手。”

周淙文倒是镇定自若,“这是一定的。不然,他们家觊觎埃尔森家族的产业多年,而埃尔森家族又一直人丁不兴旺,现在只剩下周弘一个,只要周弘出事,他们家就能够白白得埃尔森家族这么大一份产业,谁会不动心?要说起来,以前老埃尔森侯爵,他本来有过两个儿子,但是都英年早逝,连子嗣都没有留下来,这不就是很有问题吗?”

周冕对于这些家族里的阴谋问题也并不是不了解,毕竟他在周家长大,听别人家的这些闲话,也该听烦了。只是,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他从小就和哥哥关系好,成年后又入赘埃尔森家族,根本不想继承周家产业,所以,他也不必去想那些为了利益勾心斗角到甚至下杀手的事。

周冕更加惴惴不安,“周弘要是出事怎么办?”

周淙文道,“他的那些手下应该还不错,他会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只是,他的记忆……”

周冕不敢说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于是沉默而忧虑地看向周淙文,周淙文接着道,“他要离开时,我问过他需不需要我这边的帮助,他拒绝了。我看他虽然失忆,不过手段都还是在的,想来不会出事,你就放下心吧。”

周冕道,“怎么能放心。之前他就遭遇到了枪袭,要不是保镖多,不然,也许他早就不在了。”

周淙文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你要相信他。你就在这边,不要回法国去,你回去了,我们倒都要担心你的安危了。”

周冕心想自己根本没有埃尔森家族的继承权,哪里会遇到危险。想到乔伊斯可能会遭到暗杀,他就坐立不安了。

“我还是想回法国去,我想过去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而且周弘他也说让我回去,既然如此,想必他是有把握的,我不会有事。”

周淙文反对道,“不准去。你去了又没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就在这里。”

周冕道,“但是至少会安心,我在这里,我一直担心,也不是办法。哥哥,我回法国去了,我已经让人去订了这两天的航班。爸爸他们那边,我会去说一声的。”

周淙文生气地道,“你怎么这么固执。你不听我的好言相劝吗?”

周冕道,“对不起。我想过去,我很担心那边的情况。”

周淙文沉了脸,眼神比之刚才更加幽深,打量着周冕,“冕儿,你最近变了很多。周弘已经可以应付事情,你完全可以不管他了,你为什么还是要急着过去。你过去了也帮不上忙。”

周冕咬着牙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无论他是不是能够应付事情了,我都不能不管他。”

周淙文怀疑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

周冕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以前不明白,我最近才明白过来,周弘就是我的延续,他应该是我最重要的存在,哥哥,他于我,就像周骞于你一样重要。你能放任周骞一个人面对所有困难吗?哥哥,你办不到,又怎么能够来这样要求我。我是他的父亲,虽然不能象你为你的孩子撑起一片天空一样为他撑起天空,但是,至少我要陪伴在他身边,给予他鼓励,这也是我仅能做到的吧,既然这样,我就要去这样做。”

周淙文皱眉道,“但是,周弘对你那样,是一个儿子该有的行为吗?他已经完全长大了,支撑起了一个家族……”

周冕道,“哥哥,你不要再这样说了。我以前没有教养过他,至少现在不能再抛开他。”

周淙文拿他没有办法,“父亲和爸爸不会允许你过去的。”

周冕道,“我有办法说服他们。再说,我这个年纪了,还不能为自己的行为做决定吗?”

周淙文叹道,“冕儿,你这是真要离开家了。”

周冕不知为何,因为他这句话鼻子酸了一酸,沉默了一阵,说道,“我本该在二十几年前就该离开了。人的家不是一个住处,是心能安定能够依托的地方。”

周淙文没话可说,只是轻轻搂了搂他的肩膀,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在这里,愿意为你排忧解难。”

周冕也拥了拥他,“谢谢你,哥哥。能够有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周淙文因他这句话略微伤感,但是很快缓过劲来。

周冕去给两位父亲说了他要马上回法国去的事,他们果真不赞成他此时就走,希望他再住一段时间,但是周冕坚持要走,说了一堆话,周耀华和柳愉生实在留不住他,只好放了他离开。

周冕知道,在两位父亲的眼里,最重要的其实只是他们对方,想要儿子孙子,就可以有,可以抱养,可以收养,要多少有多少,所以这个世界上,他们只有对方最重要。

以前父亲因为生意而忙碌,身体不好过一阵子,柳愉生便日日陪着,恨不得替他生病。一生的路程走过来,看似很长,其实只是很短暂地一瞬,他们两人在一起,不说话,只是坐在一处,就舍不得离开。

周冕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感叹时间易逝,眨眼间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不过,看他们还是那么恩爱,形影不离,他就不会去问这种问题,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周冕上了回法国的飞机,而且带着不少东西一起,大约是想久住了。

他对飞机旅行并无什么好感,所以决定这次回了法国,就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飞机比正常情况晚点了两个多小时,周冕下飞机时头昏脑胀,而且反胃得厉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喝的水有问题,他的身边跟着乔伊斯安排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四名保镖。因为身体不舒服,他想先去卫生间,保镖威尔就安排另外两名保镖先去等行李和联系见主人乔伊斯,他和另外一名保镖陪着周冕去卫生间。

周冕几乎是被威尔扶进的洗手间,另外一名保镖没有进来。

周冕对上洗手间里的镜子,眼前就一阵晃荡模糊,然后就晕了过去。

等醒过来,周冕发现自己是在一张床上,他迷迷糊糊地想了一阵,然后记起来自己是在机场里洗手间晕了过去。

身下的床硬且不暖和,身上的被子也又冷又潮。

房间里非常暗,他大约只能看清楚所处环境模糊的轮廓,这里不是一间舒适的房间,更不是乔伊斯的家里。

他一下子警惕了起来,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坐起来之后发现身体非常难受,湿冷的环境让他觉得关节都在隐隐作痛,而且胃里很难受,是想要反胃呕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房间里有股潮湿的发霉的味道。

周冕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他下床后发现更冷,房间里并没有暖气,他觉得这里像是一个地下室,但是是哪里的地下室,他自然没法知晓。

他在房间里找了好一阵,没有找到灯的开关,看房间一边墙上,明明是有灯的,只是开关不知道在哪里。

他有点害怕,但是又不是很害怕。

没能找到灯的开关,他只好去拍了拍门,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来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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