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失去了甜蜜,光用拓跋伏滚的方法,她的确重新找回不少失去的能力,但,她总觉得好像还少了些什么似的。不过也不能说是少,应该说,她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以前未曾重视这个问题,现在才开始认真去正视它罢了。
至于她少了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呢?
她顿了顿,脑中出现二个字——甜蜜。
是的,甜蜜,真正的甜蜜……属于她内心真正的甜蜜,而非因为她的超能力而拥有的甜蜜。
她是给人甜蜜的人,那又有谁可以给她甜蜜呢?
美眸里拂上一层晦暗,神情悒郁地调回视线,无意间却瞥见在前院打拳的拓跋伏滚。
看着他把一套拳舞得虎虎生风,力与美完全显现出来,最令她诧异的是,在他四周的空气仿佛停止了般,只剩他在时光的洪流里挥舞着,心,再度超出平日跳动的频率。
她差点忘了,拓跋伏滚也是她另一个烦恼的来源。
她一直无法给他好脸色看,他说的话,她本能的都会先去质疑一下,她知道这样对他太不公平,只是……她无法控制。
就算她不想和他恶言相向,可是每次和他对话时,她还来不及深思,话就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早就说了一串很伤人的话……
想想,他真的容忍她很多很多。
“你的表情很悲伤。”拓跋伏滚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她急急转身,看见他,再连忙转头看向窗外,在前院打拳的拓跋伏滚早不见踪影。
他何时走开的,她竟毫无所觉!?
“你怎么未经同意就进来我房里!?”她来不及收起的心情一览无遗,美眸闪过一丝狼狈。
“我在你房外喊了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我以为你出事了,所以才心急地打开你的房门,我不是故意要进入你房间的。”他淡淡地解释,墨黑的眸子始终锁住她悒郁的容颜,知道又有事情缠住她。
如甜蜜,其实内心一点也不甜蜜……
“别找借口。”
他没有反驳,她的性子他早摸的一清二楚,只要是他说的话,白的她也会想尽办法拗成黑的,所以多说无益。
垂下眼眸,他另道:“你的能力收回多少了?”
“百分之七十左右吧!”她不太确定地回答。
“够了。”
“够了?”她不解。
“待会儿等我换好衣服,你跟我到一个地方去,我需要你的能力帮助他们。”他刚打完拳,全身是汗,他得先去冲一下身子,换套干净的衣服,才能出门。
她愣住,“什么地方,帮助什么人?”
“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不想去。”没头没脑的,要她去她就去,那多没个性。
“别耍小脾气,等你去到那,发现你的能力可以帮他们很多忙时,你会很开心的。”
她一脸狐疑,“我会开心?”
“我保证。”
她考虑了片刻,才勉强同意,“话可是你说的,要是我得不到快乐的感觉,你就得撤回,要你成为我最重要的人的那个约定,如何?”
他定定地平视着她!在她以为他不可能会答应时,他竟然答应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得不到快乐,我就撤回那个约定。”
如甜蜜讶异极了,以为太阳从此要打从西边出来了,拓跋伏壤对这件事竟然这么好说话?那么之前他的执拗算什么?
她真的一点都不懂他……
第八章
“你带我到医院做什么?”
他带着她到一栋儿童医院,沿路可以看见一堆小朋友,虽然大都生着病,但看起来还是非常可爱,如甜蜜忍不住都想逗一下在母亲怀抱里的小婴儿。
小贝比出乎她意料的,竟然对她露出可爱到不行的笑容,还伸出二只肥嫩嫩的小手朝她挥舞着。
“好可爱哟,他们对我笑耶!果然美女比较吃香……”如甜蜜巧笑倩兮地说着,可,话说到一半,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下,他们看得见我!”她慢半拍的才领悟这个事实,遂开心地大呼:“拓跋伏滚,这些小贝比看得见我耶!”
“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本来就看得见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不然世间不会流传不要让太小的婴儿去参加葬礼或什么的。”拓跋伏滚噙着淡淡的微笑解释着,“不过,随着年纪愈来愈大之后,眼里所见的,就只剩下这个世界,几乎每个人都是这样。”
“对哦!这种事我以前曾听老一辈的人提起过,那时我都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没想到是真的。”
“老一辈的人所流传下来的知识,其实不能小觑,很多虽然找不出任何道理,但它就是有用。”
“嗯嗯,了解。”
“走这里。”他抬头看了下墙上的路标指示,转向另一边。
“你究竟要带我到哪里去?”
他推开病房门,纳入眼底的,是与外头截然不同的气氛。
如甜蜜霎时屏住气息,美丽的眸子盛满震撼。如果有人把医院形容成人间炼狱,那这重症病房绝对是最后一层的地狱。
病房里躺了几名小朋友,个个脸色苍白,死气沉沉,半点活力也没有;几名家属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发现有人来,只是抬头淡淡的投来一瞥,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一名护士则在整理一张空出来的床铺,看来,应该是有人刚“走”……
见状,她的心像突然被狠狠揍了一拳般,喉头更是整个束紧。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美眸怒气冲冲地瞅住拓跋伏滚,不悦地质问他。
正常人最忌讳,也最讨厌上医院,她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她很不喜欢上医院,更别提重症病房了,以往她对于这种地方是避之惟恐不及,哪还会像今天这样,自投网。
“我要你帮忙的人就在里面。”
“里面的人需要的是医生!不是我,我又治不了他们的病。”看见这些小孩子必须全身插满管子,才能存活下来,一阵感伤就更涌上心头。
他们身子是那么的瘦弱,她怀疑他们哪来的力量与病魔对抗,而他们的模样只会惹她心伤,更觉得自己无能而已,她根本帮不了他们。
“别小看了自己的能力,你能帮他们的,医生根本帮不了。”
她一怔,“我?”
“是的,你。他们已经太久没尝过快乐的滋味,身上的病痛早巳缠得他们痛苦万分,全然失去了同年纪小孩该有的笑容和活力,因此我希望你把你的能力给他们,就算只是短暂的感觉也好,至少他们能得到一时的甜蜜感,这就是我们惟一能帮他们,也是惟一你能帮他们的事。”
如甜蜜捂着唇,拓跋伏滚的话像一把有力的大刀,把她眼前的混沌一下劈开,亮光进射进来,所有阴霾瞬间消失无踪。她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重新找到了人生目标,不再彷徨。
“我可以吗?没有身体的我,仍然可以把甜蜜传给他们吗?”
“你试了不就知道了?”
目光移到离她最近的那张病床,她深吸口气,伸出手覆在病床上的小男童手上,试着将能力移转到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病床上的小男童突然睁开眼,对警守在一旁的母亲露出睽违许久的笑容。
“妈咪……”小男童轻喊着,他的母亲立刻朝他看了过去。
“你醒了,感觉如何?”小男童的母亲拿枕头把他的头垫高。
小男童握住他母亲的手,“我现在很好,自从我生病以来,从没觉得那么好过。”
他母亲一脸惶恐的盯着他,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回光返照,否则每次他一醒来就会全身喊痛的,现在居然告诉她,他很好!?
“你别吓妈咪,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害怕。”小男童母亲紧张兮兮地握紧他的手,生怕下一秒钟,她的心肝宝贝就会离她而去。
“我身体会痛,可是我就觉得今天很开心。”
“是吗?你怎么开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