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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未婚夫失忆了(146)

更多的,是一种自责。

对于自己那些年,没有陪在她身边的自责。

湖是人工湖,早些年挖的,比贺轻舟大不了几岁。

听说后来扩大了些,所以才安上护栏。

以前常有人在这里钓鱼。

贺轻舟偶尔也钓,但他坐不住,待个五分钟就是极限了。

小时候被送去画画就是因为他家人想把他好动的性子掰正点。

但没用,他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想到这些,江苑便有些想笑。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那般顽劣的贺轻舟,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成熟稳重。

他们都错过了彼此人生里,最重要的阶段。

今天有月亮,不太圆,像被咬了一口。

印象中,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妈妈的遗物被毁,江苑从家里逃出来,给贺轻舟打电话。

她没穿鞋子,光着脚。

风很大。

他那边很热闹,应该是家里来了客人。

听到江苑的哽咽声,他顿时慌了,让她别乱跑,在那里等着他。

他到的很快,应该是下了车直接跑来的,还喘着粗气。

江苑一看到他就哭了。

那个晚上。

贺轻舟背着她,她趴在他背上。

少年肩骨,已经足够宽阔。

对于那个时候的江苑来说,他就是全部的安全感来源。

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都得到宣泄。

她不需要再努力忍耐些什么。因为知道,凡事都有他给自己兜底。

“我不想再回那个家了,贺轻舟。”

他说:“那就不回,你和我一起住。”

哭累了,索性就趴在他背上睡了一路。

但仍旧记得清楚,那天的月亮,和今天的很像。

在国外的时候,她也经常想找一样月亮。

明明都是同一个,可好像总也找不到。

后来才发现,月亮其实都一样,只是心里缺了一块。

她发现的太晚。

但好在,也不算特别晚。

两个人在湖边坐了很久,木制的长椅。

贺轻舟说想看看她的手,江苑没有拒绝。

他的手好像永远都是温热的,却只在指腹带一抹凉意。

他一根一根,看的仔细。

说她长了薄茧,在那边是不是经常搬重物。

她点头,开着玩笑:“除了重物,偶尔还搬搬尸体。”

他却一点也不想笑,他太想知道她那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动作自然的将她的手拢进自己掌心,轻慢的抚摸了几下。

带着心疼与爱意。

有点痒。

江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他说过,他给她的印象,有点像羽毛。

不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一些行为举动,都挠的人心痒。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坐了会,直到气温更低。

担心江苑感冒,贺轻舟起身:“回去吧。”

她点头,将被他牵着的手往回抽,没抽动。

似是察觉到她的念头,贺轻舟便握得更紧了几分,怕她抽离。

以他如今的身份,又何须去讨好着谁。

但他心甘情愿的在江苑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弯下腰。

总有人说他卑微,他也不反驳。

卑微就卑微吧,总比再也见不到她要好。

江苑呼出一口白雾,任凭他牵着。

那天晚上,她暂住在贺轻舟家。

阿姨给她铺好了床,房间就挨着贺轻舟。

“有什么缺的你就与我讲,要是我不在,楼下还有个小姑娘,叫小莲,你喊她就行。”

江苑想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她只是住一晚上。等明天房子的事好了以后她就搬过去了。

但还是没说,点头笑笑,和她道谢。

阿姨摆了下手:“害,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她走了以后,江苑便准备睡下了。

外面却传来脚步声,她迟疑的过去,将房门打开。

看到穿戴整齐的贺轻舟往楼下走。

瞧见她了,脸色微变:“吵醒你了?”

她摇了摇头:“还没睡。”

又问他,“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他打好领带,将衬衣领子折下去:“有个应酬,不好推开。”

他的不好推开,那应该就是真的不好推开。

江苑招招手,让他过来。

他微怔,却也听话的过去。

领带拆了,又重新系了一遍,折进去,拉出去,轻轻往上推。

“好了。”

她光顾着欣赏自己的杰作了,想不到第一次给别人系就能系的这么完美。

头顶迟迟没有动静,于是好奇抬眸。

正好撞进那双满含笑意的眼里。

他的眼型很好看,开扇型的桃花眼,随便笑一笑都格外勾人。

江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他这个笑给“蛊”到了,心跳居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