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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未婚夫失忆了(129)

求她不要再走了?

可是现在,他只剩下沉默。

沉默的时间长了,便是一种心照不宣。

过了很久,他看着她:“脸上终于有了点肉,头发怎么剪短了,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你头发这么短。”

她这样的肤色,好像很难晒黑,仍旧如白瓷一般。与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些红润。眉眼仍旧似水墨画般温婉,头发柔顺的垂落肩上。

旁人瞧了,看不出的细微改变,却被他敏锐的捕捉。

只字不提想她,却又字字都是想她。

成年人表达情绪的方式,总是这么含蓄而内敛。

“这次回国,还走吗?”

她摇头:“不走了,已经找好了工作。”

“哪里?”

“北城一医。”

她曾经实习过的地方。

他点头:“挺好的,前景好。”

咖啡放凉了,不见一点热气。

江苑说:“我们好像真的挺久没见了。”

怎么会不久呢。

他说出了具体的日子:“四年零三个月,1532天。”

江苑有些惊讶,似乎对他能将时间记到这么具体而感到惊讶。

但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度日如年的日子,他便是这样一天一天过来的。

分别前,贺轻舟找她要了电话号码。

说是以后回了北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找他。

从偶然相遇到再次分别,这一切好像都很平静。

回到落塌酒店,贺轻舟给贺一舟打了电话,说他可能要在海城再待些日子。

让她找个人把她儿子带回去。

此时的贺京阳正趴在床上哭,说想妈妈。

贺一舟听到了,问贺轻舟是不是凶他了:“他以后是你的儿子,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你对他好点。”

贺轻舟把外套脱了,看了眼在床上哭到打滚的贺京阳。

“他要真是我儿子,早给他扔福利院了。”

贺一舟听到贺京阳那个铿锵有力的哭声,知道贺轻舟肯定搞不定他,叹了口气。

无奈妥协:“行了行了,我让阿福把他接回来。”

阿福是贺一舟的司机。

贺京阳哭了十来分钟以后,贺轻舟被吵到头疼,终究是如了他的愿,带他下楼买了雪糕。

挑了个最小的。

他咳嗽,不太能吃冰的。

便利店外的椅子上,一大一小就这么坐着。

贺京阳拿着雪糕小口小口的咬,贺轻舟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望着前方茫茫夜色无端发呆。

白色毛衣衬得他眉眼柔和,倒是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杀伐果断。

贺京阳扯扯他的袖口:“舅舅,冷。”

贺轻舟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搭上。

贺京阳整个人仿佛都被埋在那件外套里了。

他主动往贺轻舟身旁靠了靠。

雪糕融化了,奶油滴在他手上,此时那只手正抱着贺轻舟的胳膊。

贺轻舟嫌弃的眉头微皱,却也没推开他。

他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发音也模糊:“家里有好多那个漂亮姐姐的画。”

贺轻舟垂眸:“怎么了?”

贺一舟眉宇间带忧虑,小声问他:“舅舅你,该不会是变态吧?”

贺轻舟:“。”

第五十三章 “你呢,有平平安安吗。”……

他们目前的落脚点是远郊的一处民宿。

夏野下周的飞机,回缅甸。

这次过来,也是因为想来看看他一直好奇的中国景色。

从前常听他们几个提起,用他的话说就是,勾起了他的瘾就得对他负责。

张医生做好了饭菜,吆喝他们下楼去吃。

见江苑迟迟没有动静,夏野过来敲门。

她说自己没什么胃口,让他们先吃。

今天的重逢,是江苑没想到的。

所以她得花些时间去消化自己的情绪。

她一直以为,或许贺轻舟已经结婚了,四年了,估计孩子都会走路了吧。

可他却一直都在等她。

这种感觉,江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

她一直觉得,是自己欠贺轻舟的。

从小欠到大。

四年前刚上飞机,她就摸到自己外套口袋里的护身符。

是她还给贺轻舟的那个。

或许就在刚才,他又偷偷把那个护身符送给了她。

那个时候的他们大约都不知道,这个护身符会在未来陪伴江苑度过多少个睡不着的日夜。

她见过出车祸,被撞到血肉模糊的病人,也见过在行动中中弹,导致半边脸被炸烂的警察。

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老旧战场没被及时排出的地雷,被附近居民不慎踩到,炸没了半边身子。

肠子流了一地,病人痛到连喘息声都听不见了。

她站在那里,手脚冰凉,胃里蠕动。

害怕,很害怕。

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战争带来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