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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朵朵开(出版书)(150)

作者: 我爱风起云涌 阅读记录

可现在想到Z君那句我爱你,其实也没有让我十分厌烦。只是我这个人,仅仅擅长于制造surprise,对如何面对surprise并不精通,他那句我爱你,其实是吓着我了。

我被吓着,第一个反应就是逃,逃不掉就拼命。

家里人不敢给我办那种事先不通知等到回家后陡然亮灯的派对,因为若干年前在我还戴红领巾时,千辛万苦拿下万恶的钢琴考级,老帅哥抽筋一般突发奇想制造了这么个洋节目,结果黑暗中他手里的小拉花一响,我这边随手抄起钥匙碟就冲着声源掷了过去,可我悲惨地飘了靶,于是直接砸在我爸曼妙的脑袋上。

那真是血淋淋的一次派对。我爸被立刻送到医院缝针,我在一边儿嚎哭,想到我爸脑门上的伤口是我造就的怨不到别人,只好一边嚎哭一边辱骂克拉默。

现在想想,为什么我这么怕黑,就是让他们夫妻俩联手吓的。

我站在冷飕飕的大堂神惑一会儿,觉得事已至此也没什么退路后路AB计划可想。

从小被教育着做事要有余地说话要留三分,束手束脚长到这么大,现在有这么个人能让我跳出我的框子,我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还要怕呢?

我不过是想爱一个人也不是毁灭地球。就算要毁灭,也仅仅是毁灭自己。

我都这么大了,能遇上一段伤筋动骨的感情,也算是一种恩赐。就算不是恩赐,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我想得足够全乎,觉得心定下来,这才觉得周身发冷,环顾了四周,除了我并没有人在。

按往常,因为各系老师思想行为迥异,日日都有几场定生杀的考试,所以每个半夜一定有人在大堂熬夜复习,今天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是天启?

可国产的天启都是具象的,紫气或者白光或者遍体生香,实在不行还能噼里啪啦地响,目下除了白色的照明灯和紫色的杀虫灯,能闻到的香气仅剩下我自己身上的24花宝。

但这个夜晚一旦被特殊化,我的小心心也跟着特殊起来。深呼吸几次也不见好转,索**随它蹦跶去了。

舍监对我半夜非要出门这件事情十分不解。她挣扎着迷蒙的睡眼体贴地关照我,你穿太少了。

我摇摇头,尽力神色正常地说,没事,您开门吧,我有急事。

她让我签了字,然后开了电子锁,下一秒,我就夺门而出。

真是夺门而出,以至于停步的时候还有点重心不稳。Z君并不在,而无耻的我在飞奔的短暂途中还幻想着,可以瞬间看到他然后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我不待见这样的桥段,但是爱一个人就愿意为他做不愿意做的事不是吗?

以前我不信,因为我自己被前男友抱怨过无数次但也没收敛屯在电影院喝啤酒的习惯。

可现在的我,早已经为Z君改变了这么多。

风刮着刚刚长出来的树叶稀稀拉拉地响,路灯昏黄的颜色透过单薄的树叶摇摇曳曳地洒在我的四周以及身上,远处传来呼啸的汽车声。

院子里牡丹也在逐渐冒出绿色。我记得答应过Z君,等到下一季牡丹开放时要带他来看我们学校这些颜色好像老式粉色卫生纸一样,别处找不见的特殊牡丹,还有成堆的三叶草,夏天喷水塞一工作,在某些地方,就形成小小的一道彩虹。

我记得他说,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彩虹。然后晶亮的眼睛里头盛满了小期待。

如果不是刻意回避,我能想到他的一切。

唉,我真想他。

我真的很想他。那些被打包压缩扔到犄角旮旯盖上厚厚掩饰的思念,砰地炸开,好像夜里盛开的烟花。

璀璨又伤感。

我变成了一个诗人。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我依然没看到Z君的半根头发,我又看了一次自己的短信,确定自己没理解错他的意思——他说他来了(这是现在完成时)他说他要留下我(这应该也不算虚拟时),他不希望我走(这可以算作一般现在时)。

如果他不希望我走,我就不走。

我这么思想简单的人,所需要的只是坚定的挽留。他给了我,我怎么舍得走呢?

只是,这个人到底哪去了?

舍监在我身后敲窗,然后递给我一件军大衣,问,你出来等人?

我说哦。

她又说,怎么不打电话呢,这么冷?

他说他要来,那么我可以等,可我不想打给他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那是怨妇才做的事情。

而通常怨妇,都不承认自己是怨妇。

我说谢谢你啦。

舍监很识趣,拉上了窗,继续睡觉去了。

我身边都是些聪明人,而Z君身边都是些傻子。

可是,很显然,我是不快乐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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