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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朵朵开(出版书)(148)

作者: 我爱风起云涌 阅读记录

只想抓住这个人。

爱情这个东西,还真是瘟疫啊。

我记得众叛亲离的姨夫向我爸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这次终于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爸叹口气终于没说什么。

我妈却坐不住了,一掌拍在我家那张弱小的精致的小水晶桌上,然后怒骂道:“你以前都是死的?你吃的喝的都进了别人肚子?”

我妈就是司马迁笔下那只大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通常没脾气,但若发怒,一定是连姥爷也忌惮三分的。

姨夫不敢喘气,只是瑟缩着肩膀看着厨房,我爸听到老婆大人的怒骂,立刻做低头认罪装,好像惹事的是他。我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然后庆幸自己还躲在洗手间。

无人一般寂静,于是我听见钢琴随着余音小心翼翼地发出共鸣,好像表示赞成。

那时候我问自己,姨夫到底要搞什么呢?惹这么多乱子得不偿失,被自己小姨子骂得颜面无存,到底何苦?

可在这个晚上,我忽然明白,如果我跟老唐结婚,我恐怕就会变成姨夫。

不,我会做得比姨夫更差。从开始就心有不甘的婚姻,一定不会幸福。

并且我家那张小水晶桌,也经不住我妈三言二拍了。

我想我不单不会跟老唐怎么样,以后我得跟什么人怎么样的时候也得好好掂量一下:Z君在我心里的分量到底是多少,他会不会成为**后生活的一只潜在**。

我可不能变成姨夫。我绝对不能变成姨夫。

这样的现实让人叹气,尤其在寝室里充满各式各样的鼾声和梦话时,更让人觉得失望。

我想出去打拳,可这是凌晨一个人在花园里头打拳,搞不好被人当做心理所溜出来的患者直接扭送回去。

窗外路灯是昏黄的颜色。

有一次下雨,我们没带伞,穿得又少拦不到车子,Z君一路带着我跑到筒子楼,那被雨水打湿的街道,所有的街灯都是这样的颜色。

一模一样的颜色。

可此刻,我眼跟前除了喜欢作蜘蛛侠状贴墙睡的小姑娘并没有别的人。

Z君在哪里呢?他也这样看着路灯想念我吗?他会后悔没有留下我吗?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后,他还会记得我吗?

时间线一旦被拉长,一切微弱的事物都显得悲壮。

我这样循规蹈矩的人,不论如何也不敢为了他不结婚。

我猜大概我会走得远远的,然后嫁给一个远离我这段生活的人,大概我会告诉我未来丈夫所有事,唯独保留下Z君。

那些没有结局的爱情,最好成为秘密。

第98节

可悲惨的现实总也比不靠谱的梦好很多,爱丽丝那么**仙境一游照样要死要活地回到地面上去。我这么大岁数,自然要有榜样模范作用。

这种Z君跪地求饶的梦还是少做为妙,与现实的对比过于强烈,这翻手天堂覆手地狱的日子我可受不了。

我又叹气,想到在梦里Z君恳切的脸孔心里头一阵疼,这又惊又吓又难过的,就彻底睡不下去了。

这是第一次吧,在失恋后第一次睡不着。

我这样的嗜睡狂终于也有失眠的时候。

这Z君恐怕是想忘记也难了。大概是因为没喝酒,我坐在床边一边晃荡腿一边浮想联翩,然后想到一句很久不曾想见的诗:“梦中相聚笑,觉见半床月。”

这句诗一照面就惊着我了,我一般不会吟诗作赋,本来嘛,经济学最恨抒情,那些条条款款已经让人发疯,各类术语简写连发音规则也不尊重,作弊都不好集团操作,要是谁胆敢在论文或者计划书里头加上任何形式的对仗语句,一定会被导师狂批致死。

我想的这句诗还是李贺写的,传说他很帅但是**格乖张,成日嚷嚷自己没多大岁数心都已经朽了,到底死在风华正茂的时候。

也不知道算不算死得其所。

我小时候跟姥爷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养宠物,就把我当小猴子训着玩。

我们常做的一个游戏,叫做背唐诗一句3块钱。

所幸姥爷比较大而化之,并不管一句到底几个字,还让我自己选背哪一位的作品。

背李白杜甫半句话扯老长的就亏大了,所以我背李贺的古体,三四个字一句,一边背一边看到人**币向我笑,只可惜李贺的诗很少有时空逻辑跟背成语词典一样艰难。

回忆到此我不禁慨叹,从小都这么精刮,我要不学经济马克思同意凯恩斯都不同意。

姥爷对我的选择很满意,三李两杜都是他喜欢的。吃饭时兴致一高,就拉着旁人跟他一起吟诗作赋,可谁愿意在满嘴是东西的时候嘚嘚啊?这嗜好自然而然没人招架得住。所以年纪最小的我,首当其冲成**灰,每逢家宴,他左手边的位子一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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