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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腰(95)

琴琴的爸爸摇摇头:“发生都已经发生了,想再多也是枉然,顺其自然吧。”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抵达了赵琴琴的爷爷家,这片的环境常青完全不熟,本身她就不是本城人,天又黒,哪里是哪里也不好辨认,看得出来的是个独立的庭院,车子抵达两三分钟,里面走出来一位老者,上了车。

“爷爷。”

“你妈让你来的。”他的这些孙子孙女当中,属赵琴琴悟性最高,父母也是赞成孩子学这一行的,其他的那些他是有心教,奈何家长看不上这一行:“你这旁边的是……”

“爷爷好,我是常青,赵琴琴的同学。”

老爷子点点头,赵琴琴的爷爷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看样子至少还要比盛老太太在年长个二十多岁,不晓得赵琴琴的父亲是老人家的第几个孩子。

车子开的不快也不慢,常青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这样的夜晚,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让她血液沸腾,让她觉得精神百倍,越是黑越是兴奋。

车子饶了几绕,终于开进了大门,老爷子下车那边已经有人走了出来,听他说话的用语,常青觉得是医生的成分大。

果不其然。

“……皮肤玫瑰疹,肝脾肿大,周围血象白细胞总数低下,已高烧十三天,诊治为肠伤寒。”

赵老爷子亲自上手,呼吸急促,脉细如丝。

“琴琴你来。”

赵琴琴扶着她爷爷,细心的听着,进了屋子里,常青只能站在稍靠后的位置去看,赵琴琴却亲自为患者面诊,老人家大概九十上下的年纪,看起来年纪很大,口唇枯裂,面目黧黑,神志昏蒙,时醒时迷。

“我需要把下脉。”

常青屏住呼吸,她其实特别想伸手去试试,可也知道这种场合根本轮不到自己,就见赵琴琴很是沉稳的摸着脉。

“我们请赵老先生来……”似乎是老人家的儿女有些不满意,请的是赵老爷子,既然答应了出诊,怎么能弄个女孩子来糊弄人呢,这人已经生命垂危了,这是人命。

旁边的子女再埋怨着自己的大姐:“我就说你总是弄这些不靠谱的,赶紧转院啊,这里看看不成我们就去其他的地方看,马上给张诚打电话叫他安排,明天就去华西……”父亲是什么样的身份,这些个中医看看小病就算了,大姐糊涂。

性命攸关了,拿父亲的性命再开玩笑吗?

“赵老还在里面,你小声些……”

“就你信,我是不信这些的……”

赵琴琴动了动,床上的人拉了,味道比较冲鼻,赵琴琴掀开被子,常青往前走了两步。

“爷爷,能让我同学上一下手吗?”

赵老爷子虎着脸盯着孙女,赵琴琴垂下视线,而后抬起头叫常青过来。

常青摸脉差得远,只能从一些面目特征,细微的细节入手。

“怎么样?”

“湿温。”

“琴琴,你觉得越来越重的原因在哪里。”

赵琴琴拧着眉:“医去邪与扶正的关系处理不当,攻邪怕伤正,结果攻邪不力反留邪,扶正怕助邪,结果扶正不力正愈伤,屡成助邪伤正之势,导致正气衰微。”

老爷子看着孙女,而后眼睛看向常青:“怎么治?”

常青的手心里都是汗,后背额头全部都是汗,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她的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她的血液在飞溅着,她看过的,她看过的那些文献当中,看过的一些医学资料上面都是有的,她的手微微的有些抖。

“祛邪扶正同时并进,充分祛邪,大力扶正。”

“方呢?”

常青:“……”

第114章 神不会饿

“大枝西洋参三钱浓煎,送服局方至宝丹一丸。”赵琴琴出了方子。

“下药吧。”

赵琴琴去煎药,交给别人做她也不放心,拽过来常青,其实常青吓的已经有点傻,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何止流汗就连手脚都是抖的,从未见过的场面,方?她只是从一些书上看见过的,上面是有提及一些病例,但让她开方,她根本开不出来,被琴琴一拉跟着去了旁边煎药,她走了两步回头去看赵琴琴的爷爷。

对于中医,常青尽管是学这个的,但是本人对这个是半信半疑,实在是病情有很多复杂的行程过程,现在就是中医也是讲中西结合来治疗,她生活的周围并未见过什么太了不起的人,那种中医馆呢就见过很多了,里面坐着一两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号称是谁谁谁的传人,实际呢也就那么回事,真的看的好的,哪怕就是住在深山里也能被人挖出来排成排去看病,否则就是身在闹市区,做的也不过就是骗骗钱而已,精的太少,懂得皮毛的倒是挺多。

常青和赵琴琴之间的分别就是在于,赵琴琴上手切了脉可以按照脉势给出来结论,常青却不然,她达不到这种地步,甚至很多的脉她的手太生,切不出来,需要观察需要患者更多的来配合叙说病症。

“知道为什么开这个药吗?”

琴琴一边上手,一边给常青讲,她讲是讲,听得进去听不进去就是看常青自己的了,她现在所做的也不过就是提携一把,能不能吃进去看当事人。

“死灰复燃。”

赵琴琴点头,道理就是这个道理,病人已经九十四岁的高龄,这也是医院不敢给出任何保证的原因之一,家属是希望病人活下去的,病人的身份又特殊,真的出点问题谁都负责不起,请了她爷爷来的道理就是如此,赵老爷子的身份也比较特殊,他过去就是为这些特殊人士服务的,病人这把年纪,就好似熄灭的火堆,就剩下了星星点火,吹火燃薪,气大亦灭,气小亦灭,患者仅存微弱的阳气:“西洋参扶正而滋阴,药性和缓,用于久虚伤阴之人甚当,局方至宝丹化痰醒脑、退热兼有解外邪之功。”

赵琴琴的爷爷在第二天就离开了,剩下琴琴和常青坐镇,主要是赵琴琴坐镇,病人十天以后基本病情已经稳定, 赵琴琴离开,剩下的琐事全部由常青来接手,给病人端茶递水的,观察病人的生理特征甚至就连大小便都要观察,对别人来说这样的工作也许就是欺负,对常青来说,这就是天降机会,天大的机会。

“我来吧。”

家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叫一个小姑娘每天为她父亲端这个大号她有些看不过去。

“没事没事。”常青熬了几天,熬的是越来越精神,双眼冒光,她不怕辛苦,怕的就是没有门路,每天她都在观察,观察这个整体的一个过程,不放过的细微观察,脏不脏?脏是脏的,必须习惯。

琴琴的妈妈看着女儿:“你就把她扔在那里了?”

傻女儿。

太傻。

你自己还没怎么样呢,就去带徒弟了,但愿你的善意能为你得回善报,而不是人家满腹的牢骚已经埋怨。

“嗯,不扔她在那里,她怎么见识病症。”常青距离临床还有段时间,即便真的进入临床,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常有的,还要看她的运气好不好。

“你就不怕?”

琴琴:“怕?怕什么?怕她怨恨我?”

“知道还这样做。”

“妈,常青不一样,至少我了解的她不是这样的人。”赵琴琴说的坦坦荡荡,她和常青一贯就是同学朋友外加合作的关系,她有她的优势,常青有常青的优势,她不跟随常青她依旧是赵琴琴,常青不跟着她却要泯与众人了,这也是常青愿意吃点亏的原因之一,大家彼此心里都很清楚这一点:“我的优势她看得到,她的细致耐心分给我,这叫合作。”

不存在谁照顾谁,一个实验室里的人能彼此相容下去,那么原因一定很简单,那就是合拍。

如果真的忍受不了,那时候就是彼此分开的最佳时机。

“但愿吧。”琴琴妈妈突然提起来了一件事,一件令她颇为愉快的事情:“你们学校似乎有个副教授叫赵梅,挺出名的,我记得之前不是你跟她合作过,怎么没见她有什么有实质性的论文发表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