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朝颜朵朵为谁开(16)+番外

很……暧昧。

“今天来的?”黄蓉蓉笑嘻嘻地明知故问。啧,远距离恋爱,真甜蜜!电话还不行还写信,够矢志不渝地推动电信邮政双发展的!张若脑海里使劲挥走Teacher曾冷冰冰的眼神,幽幽地:“朝颜,你速度也忒快了吧?”进校的时候一点动静都还没有呢,这会儿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果然,谭菱实在受不了这种一日千里的刺激,小宇宙开始爆发:“我不活了我,夏朝颜你太不够意思,不声不响什么都赶在老娘前头!”她握拳,“从明天起,老娘要奋发出击!”

“嘎?”这下,就连素来扑克脸孔的黄蓉蓉也差点破功,“你要击谁?”

谭菱骄傲地扬起头,冷哼一声:“沈湘燕的心、上、人!”

这下,连朝颜都被吸引了部分注意力,她皱眉,犹犹豫豫地:“……齐……”她们班女生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谁叫沈湘燕太引人瞩目呢,连带身边那个时不时一块儿出现的人也同样跟着沾光。就连大熊,因为常跟他们黏在一块儿,在S大都有着爱屋及乌的不小知名度。大学生嘛,尤其新生,荷尔蒙分泌旺盛,就好这些八卦乌龙跟没什么营养的事。

又或许,这也算是成长过程中的风景吧。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未必美好,足矣留恋。

谭菱豪气干云地:“对,就是管理学院财务九九二班的齐唯杉!”她咕咚咚灌下一大口茶,擦擦嘴,权当行军酒了,“不拿下他,后面三年的宿舍卫生我全包了!”

黄蓉蓉跟张若相视而笑。

不久以后,谭菱仰天长啸,不知道有多后悔自己一念之差的这个决定。

齐唯杉,真TM比曾醒明还要变本加厉的非人类!

谭菱向来说到做到,第二天便洗心革面把一头波浪卷拉直,收腰白羽绒服,深色小喇叭牛仔裤,楚楚动人,淑女非常,蹬上坡跟小牛皮鞋,眼珠子一转:“还愣着干嘛,走呵。”张若还沉浸在被数学老师荼毒的被害妄想症里头,傻乎乎地:“走哪儿去?”黄蓉蓉左手拉她,右手去拉朝颜:“走啦!”她笑眯眯地,“现在报名啊还来得及?”

为了提升基础学科的就业率,学校也算苦心竭虑在朝颜她们专业推广双学位,金融啊财务啊会计电算化啊这些热门专业自然是首选,先不设任何门槛,依兴趣选修然后再逐步淘汰,而大浪淘沙一学年之后,再对固定下来的这批双学位预备生收学杂费。很人性化的举措,既突出了点,也满足了面。据说这任校长为此在省教育厅得到极高赞赏,名利双收。

朝颜她们一介草民自然不会想这么世俗和透彻,再加上谭菱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一进课堂她就瞄准了那三个人周围的空档。大熊正百无聊赖呢,觉得可能自己气场太强了吧,他坐左边,沈湘燕当然的居中,齐唯杉坐在右边,但方圆,唔,左右一大排座位还都是空的,在这个因为专业抢手老师厉害再加上地方又小熙熙攘攘的教室里显得很不和谐,趁着上课前的间隙,他正托着下巴发愣发愁发闷,就听到一个非常非常柔媚的声音:“请问这儿有人吗?”

他精神一振,抬头一看,不远处迎面走来朝他问话的可不是夏朝颜宿舍那个MM吗,他惦记了能有三五天呢,立刻笑脸相迎:“啊,没有没有。”沈湘燕一抬头,就看到谭菱那张化妆得同样精致的脸,笑盈盈地眼角轻轻朝她扫了一扫。只不过瞬间吧,黄蓉蓉跟张若仿佛就看到了空气中劈里啪啦的火花闪耀。

谭菱微微一笑:“没有人,那我可坐了啊。”

大熊一激动,把活动椅子翻下来,还用手胡乱扫了扫,正虚席以待着呢,就看到谭菱款款地,摇曳生姿地,走起路来还带着淡淡香气地在他眼前远远绕了过去,眼巴巴地当着他的面,坐到了左首齐唯杉旁边。

齐唯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还微微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这女孩他认得,他继续不动声色地朝后瞥了一眼,果然,她们宿舍向来是四人联动焦不离孟的,他只是轻轻一瞟,就已经看到了那个苗条的身影。

其实说来也巧,尽管学校这么大,他却时不时能看见她。

一个月前的校运会上,他又看到了那个小小个子眉眼灵活的女孩子,穿着红得刺眼的衣服不说,居然头上扎了个澄蓝澄蓝的发带在500米赛场线外上蹿下跳独魔乱舞,手里还拿着个扩音喇叭,嗓子几乎都喊哑了,惹得旁观者纷纷侧目,不去看赛场反而个个转身翘首看她。大熊嘴贱:“你说谁缺心眼儿找来这么个拉拉队?”齐唯杉一眼望去,那个缺心眼的已经比赛完了,成绩不算好也不能算太坏,这么说吧,倒数前三没份,可前五那是有的。她看上去心情倒还不错,崴着脚一瘸一拐走回来,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看到张若迎上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夏朝颜你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害我白替你加了这么长时间的油!”

朝颜看着她头疼:“不是叫你别来了吗?”她哪有什么跑步天赋,原本就是事关整班分数,替提前生理期的黄蓉蓉来凑数,她已经尽了力,转弯的时候一滑,连脚都扭了。

可是,张若这么一来可真够轰动的,看着那一双双或戏谑或惊讶或饶有兴味的眼神她发憷外加难堪。张若毫不领情地叉腰对着她就是一通劈头盖脸:“干嘛,你现在知道害臊了?刚才干嘛不使劲加油跑得再快点儿?!!再说了,要丢脸两个人一起丢,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好吧?!!”嘴上这么刻薄,却还是赶紧的上来搀扶住了她。

齐唯杉忍不住笑。他觉得张若实在是有点说反了。

前两天,可巧又在那个能动楼里头碰到她。说他不奇怪,那肯定是有点骗人。而且,基础课部离能动学院那是没有十万也有八千里,她来干嘛?

他唇边浮起一丝微笑。怎么,又好心地来给别人送手纸?他明明不是无聊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样无聊的事记忆深刻。

唔。他有这种恶趣味吗?

拧眉。

朝颜也看到了他:“你?”很诧异的模样。齐唯杉回道:“是啊。”心想这是公共场所为什么不能是我?心里虽想嘴上当然不能说出来。能动楼其实是有点偏僻的,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往,十分钟之内,就他们两个人站在黑黝黝的走道里头,面面相觑。

朝颜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齐唯杉半靠在墙壁上,更是意兴阑珊。

又隔了一小会儿。

实在是太寂静了。

寂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突然间,齐唯杉开口:“有事?”几乎是同时,朝颜也开口:“没课?”

两人又是好一阵面面相觑,忍不住都微笑起来。齐唯杉先回答:“我来这儿找人。”朝颜笑了笑:“我也来找人。”

结果,他们找的居然是同一个人。S大书法协会的资深顾问钱翛然。能动学院的一位老教授。

两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好在,钱老教授很快就接完电话打开门,把他们叫了进去。老先生是很爱才的人,从橱窗里浏览为了各学院庆祝校庆展出的书画作品中,独独对他两人的毛笔字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一个遒劲有力,一个秀丽委婉,看得出来是浸淫多年的深厚功底。刚好市里要举办比赛,所以把他二人找来。

齐唯杉是忤逆刘旋意思误打误撞而练就的这身本领。刘旋最想让他学的当然是钢琴,就盼着家里能出个郎朗,可是齐唯杉毫无兴趣,辗转多番之后,他练上了刘旋最看不上眼的书法。

刘旋当时想,他就是存心气她。

至于朝颜,家里境况不好,按许闻芹的话说,这是花钱最少收益最大的一项手艺。她一直都有这种非凡的市井智慧。

钱教授人随和但时间也确实宝贵,遂直奔主题:“跟你们商量一下内容和风格。”毕竟是代表学校参赛。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终于出得门来。

走出能动大楼,齐唯杉看了看她。干净的脸,干净的眼神,衣着普通,她好像从不留刘海,头发也只是随意偏分,披泻下来散落在肩头,眼神明亮,一笑起来浅浅的酒涡。在这个偌大的校园里头,凭心而论,她真不算很出众的女孩子,充其量就是清秀干净,可是,看着她站在那儿,他几乎是有点奇怪,那么艰辛的家庭,永远落落大方,态度礼貌中带着几分笃定。

都不知道这份笃定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他轻咳两声,顺嘴关心了一句:“罗憩树在北京还好吧?”朝颜点头:“挺好的。”挺会扰人清梦的,动不动打电话骚扰她。

“哦。”齐唯杉点头,“听说他现在在网络上……”他很含蓄地,“搞点儿小投资?”听同在北京的程海鸣说的,貌似动静还不小,至少生活费绰绰有余,活得十分的有滋有味。

真看不出来,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的这小子这么有担当。齐述跟温芬大学同班同学,齐唯杉当然知道温芬有多么宠溺这个独生子。以前在家的时候,据说冬天里晚上睡觉铺好被子不算,连热水袋都替他准备得妥妥帖帖的焐在脚头。

朝颜微微扬起头,浅浅一笑:“是啊。”她心疼他挣钱辛苦,于是继续接下家教的工作,北京天气冷,她就源源不断给他寄去手套,帽子,还有棉衣。

上一篇:愿者上钩 下一篇:暖婚爱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