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陆奉申望着眼前这个脾气略显温和的外甥,很是欣慰。想当初,他还反对陆鸣和池秋结婚。这下子,他反而有些感动了。
没想到看似乖巧安静的池秋,真能把陆鸣的心一天一天地焐暖了。
他想,如果陆鸣真能就此喜欢上池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陆鸣的症状也能因此有所好转。
陆奉申即刻从皮夹里找出一张名片:“他喜欢玫瑰啊,这好办。我有个小学同学刚好开了花店,你以后一天送一束,他准能给你个折扣价。”
陆鸣婉拒,回答道:“我不差钱。”
陆奉申只要心情好,就会故意打趣陆鸣,他收起名片:“现在是陆总了,都不节俭了。”
就算是寡言的陆鸣也经不起陆奉申一再逗弄,他直白反击:“舅舅如果需要,我可以把公司还给你。这样,外公在天有灵,说不定会赞许我的做法。”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我做个股东拿拿分红就好……你外公去世前,可是再三叮嘱我别再去折腾公司,好好地交给你就行。”
提到自家公司,他深感自己的不足,没说两句便打住了话题,帮陆鸣把汤端了出去。
陆奉申当画家当得好好的,根本不想继承家业。说来也巧,陆鸣的外祖父虽然是个做生意的精明人,一双儿女却偏偏都没有经商的头脑。
不仅陆奉申做了一名出色的画家,就连陆鸣的母亲陆悠,在精神崩溃之前,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
她和陆荣天的初次相遇,就是在自己大二的一场服装作业展中。
陆荣天是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但为了追求美丽忧郁的校花陆悠,他做了不少功课。甚至于,他的某些举动让陆悠和他的爱情在当时的校园圈内,成了一段恩爱佳话。
就连当时的陆奉申都被这个准姐夫的“真心”蒙混了过去,没看出丝毫不对劲。
一桌子饭菜端上桌,张姨和往常一样,按照时钟方位摆放。陆奉申看得仔细,学了一二,看来是想之后多与池秋接触。
陆鸣说:“我去喊池秋。”
陆奉申客气道:“慢慢来,别催他,菜都还烫着。”
“知道。”
陆鸣径直走到卧室,看到卧室的门没有关,应该是他刚才落下了。他一进去,碰见池秋正抱着那束玫瑰闻了又闻,面露甜蜜的笑意,连那双无神的眼睛里,都塞满了高兴。
陆鸣心满意足,开口喊道:“池秋。”
池秋被陆鸣吓了一跳,整个人一颤,双手捧着花往后一踉跄。他的眼睛很快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无神,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
幸好陆鸣心中一直认为池秋是个盲人,根本没有发现不对劲。
池秋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陆鸣上前拿起一块毛巾,捂着他的脑袋,给他擦了擦:“我给你吹头发。”
池秋顾不上吹头发,低头嗅了嗅玫瑰:“陆鸣,谢谢你。”
陆鸣却想,如果池秋每次收到花都要道谢,那之后,他这一声“谢谢”可是说不完了。陆鸣本想直接说这种事情根本不用道谢,可当他看到池秋脸上的笑容时,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再次软了下来。
他重复道:“先吹头发,别着凉了。”
“嗯!”
池秋的头发很软,握在手中好像没有重量。
陆鸣每次给他吹头发,都怕自己的手重了弄疼他。于是,陆鸣会很小心,时不时地还会用手背去贴着池秋的脸,免得风太热,烫着了他。
多次实践下来,陆鸣吹头发的技术日益增长,堪比发廊小哥。
池秋习惯地往陆鸣那一贴,抱住了陆鸣的腰。
“你要小心自己的手臂。”陆鸣提醒道。
池秋嘟囔着:“不疼了。”他仰起头,下巴抵在陆鸣的小腹上,问,“陆鸣,你是因为那束玫瑰坏了,才重新买给我的吗?”
“是有这个原因。”陆鸣低头,语气不再似以前那样冷漠,“不过,既然你喜欢,我会经常买。除了玫瑰,你还喜欢什么花?”
池秋不直接回答,装模作样地说:“经常买?那家里不是要花泛滥了?”
“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陆鸣就不买了。
池秋哪会不知道陆鸣的脾气,他赶紧摇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要天天买,不然家里花瓶不够。”
“家里可以多买些花瓶,后院还有个废弃的花房,改天我让人收拾一下。”
池秋笑了:“你怎么不说让我开个花店?”
陆鸣大方道:“不是不可以。”
池秋惊了,他开玩笑的:“不用不用。”
陆鸣不在意池秋是不是开玩笑的,毕竟开个花店对他来说,用不了多少钱。他们结婚后,池秋几乎没怎么用过他的钱,给的卡也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