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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刻春日(64)

紧接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季宴琛那大嗓音“破”门而入:“都快中午了,这医院楼下的早餐店怎么还是挤爆了!”

他拎着一袋子各色各样的早餐踏进病房,第一眼就怒了:“池秋,我昨晚不是让你躺床上去睡吗?我特地给你俩弄的双人病房,有两张床你是看不到吗?”

池秋几乎是被吓醒的,他睡眼蒙胧地抬起头,傻乎乎地看着季宴琛。

季宴琛喋喋不休:“陆鸣他就一点皮外伤,医生不都给你重复说两次了?你赶紧自己躺着休息一会儿——”

池秋打了个哈欠,还是云里雾里。他昨晚一夜没睡,今早才歇了一会儿。

他揉着眼睛道歉,声音软绵绵的:“我忘了,一会儿就去床上睡。”

“你怎么不把陆鸣给忘了?”季宴琛看到陆鸣醒了,“给你俩买了点吃的,医院的怕你们吃着单调。”

他放下早饭,对陆鸣说:“剧院的事情我让人先帮你们处理,应该会有赔偿下来。还有,医生说你背上和后脑勺都被砸到了,不过幸好没什么大事,休息一阵就行。你看你现在能不能起,不能起你就躺着,我来喂你。”

他总不能让池秋一个“盲人”端着碗喂陆鸣吃饭吧?

池秋这才知道陆鸣醒了,连忙回身,话都说不好了:“陆鸣,你、你醒了。”

“嗯。”陆鸣的喉咙沙哑得不行。

池秋连忙摸索着去拿床头柜的水杯,手忙脚乱地,还是季宴琛帮他拿了,给陆鸣毛手毛脚地喂了一口下去。陆鸣被季宴琛喂水的手法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池秋心疼地说:“宴琛,我来吧!”

“就喂个水,我好好喂还不行吗?池秋你赶紧坐着,你没看到自己也伤着了吗?”季宴琛话里话外地提醒陆鸣。

陆鸣被季宴琛的声音吵得头疼,他定睛,看到池秋的右臂包着纱布:“手怎么了?”

“昨晚被划伤了,不过不要紧,已经处理好了。”池秋用左手去摸陆鸣的手,握着后才安心,他问,“你疼不疼?饿不饿?现在能坐起来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依旧是一连串的问题。

换成平时,陆鸣大概会和机器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回答。

今天不知怎么的,陆鸣捏紧了池秋的掌心,眼睛无法离开池秋受伤的手臂。他竟然感到了一丝心疼,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整颗心酸麻,吊着一口气似的难受。

陆鸣答非所问:“你的伤口疼不疼?”

面对陆鸣的关心,池秋心里暖扑扑的。他捕捉到陆鸣脸上的一丝情绪浮动,诧异之余,他摇头,把陆鸣的手握着放到自己脸侧贴着,垂下了眼帘:“我一点都不疼了。”

池秋的眼眶微红,昨天应该没少哭:“你肯定很疼……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去音乐会了,我们休息天就在家聊聊天我也觉得开心。”

季宴琛拆餐盒的手停住了,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池秋,再看看陆鸣,他希望陆鸣能说句人话,可别池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陆鸣的脑袋包着纱布,神情僵硬。

池秋的语气里满是愧疚,他低下头接着说:“你会被砸到,都是为了保护我。”这不说还好,一说他的眼眶又湿润起来。

季宴琛扶额,真想说几句。只是人小两口说话,他多嘴多舌也不好。虽然吧,他已经多嘴多舌很多次了。

好在陆鸣今天仿佛开窍了三分,他抽出手,抹掉了池秋眼角细碎的泪花:“这只是一次意外事故,不是你的错。”如果真要说谁错了,那就是剧院没有检修的错,再不济……陆鸣拧了拧眉,“是我没挑选好剧院。”

池秋吸着鼻子,摇头。

“不要再哭了。”陆鸣说,微凉的指腹轻按在池秋的眼角,语气缓和起来,“再哭眼睛都要哭肿了。”

池秋不敢置信地“看”着陆鸣,觉得奇怪,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妥。

今天的陆鸣特别不对劲,和以前从里到外的冰冷不同,眼下的陆鸣,说话的声音居然有点温柔。

而这在季宴琛看来,才是伴侣之间该有的常态。

季宴琛看着手里这些快要冷掉的吃食,想了想,还是硬生生地挤进了他们两人之间:“你们还吃不吃了?”他再次问,“陆鸣,你能坐起来吗?”

陆鸣试了试,能坐起来,但需要有人帮下忙。

这个忙无疑是要请季宴琛来帮了,陆鸣顾忌到池秋眼睛不方便,拉下了面子,主动向季宴琛求助。

池秋没有走开,在季宴琛使力将陆鸣拖坐起来时,池秋凑上前暗暗地托着陆鸣的肩膀,生怕他磕着碰着。

考虑到陆鸣和池秋最近要清淡饮食,季宴琛买的吃食几乎都是没什么味道的东西。他把它们陆续放到陆鸣床边的柜子上,说:“你们俩先吃,有事喊医生。我还得回酒店一趟,晚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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