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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刻春日(164)

毕竟之前的欺骗是真,无法说出口的爱意也是真。

“苏姨,麻烦你帮我转达。我来找他,并不是想让他帮我做那件事,我……” 他的喉咙里哽着一块石头,无法呼吸,他诚恳地说,“我想重新追求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机会。但不用他做什么,只要他能不躲着我就好。”

其他的,陆鸣都会去做。

“还有其他很多话,我都写在那封信里了。如果可以话,能帮我转交给他吗?”

可在苏姨看来,陆鸣怕是得了 “失心疯”。

她懊恼地说:“陆少爷,先不说别的了。我们少爷眼睛看不见,您写信给他,不是在戳他伤口吗?”

陆鸣哑然,他当然不能把池秋的秘密戳破。他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偷偷摸摸地把信塞到茶叶包装袋内。

他的声音与雨声一起坠在地上,认错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话音末尾,是秋日的瑟瑟。

苏姨忧心地看着在大雨中微微发抖的他,狠了狠心说:“信我给少爷了,他不要。陆少爷,不是我话说得直,您继续在这里,是为难我,也是在为难少爷。”

“……”

她握了握陆鸣的手臂,重新温和了语气:“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话已经传到,她转身要走。

结果,陆鸣手中的玫瑰一下子掉在地上,花瓣跌落几瓣。陆鸣单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苏姨回过头来,面露难色,她示意陆鸣松手。

陆鸣咬紧着牙,抓着仅存的一丝期望,张口结巴地问:“伞,这把伞…… 是他给我的吗?”

“……”

陆鸣的喉结动了动,耳后红了,他迫切且艰难地讨要一个答案:“苏姨,伞是他给我的吗?”

若苏姨不说,他就不放手。

苏姨拗不过他,如实回答:“是的。”

陆鸣紧张的神情得到了片刻的放松,他蓦地笑了一下,非常短暂的笑,如同一场来去迅速的太阳雨。

他握着手中的伞柄,感受到了一丝温热。他放开了拉住苏姨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玫瑰和西装,声音温和,有着无限的耐心:“今天的玫瑰坏了,送不了他,明天我会再来。”

苏姨震惊地看着他,仿佛陆鸣傻了,听不懂她的话似的。她不想再和陆鸣多说什么了,她怕自己又好心做坏事,给池秋添堵。

苏姨重重地叹气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去。到了别墅,她收起伞,正要进门——她突然想起,陆鸣的那封手写信貌似还放在前院的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她顾不得什么,重新撑了伞过去。

然而,桌子上除了湿漉漉的雨水,什么都没有。

苏姨的眉头皱了皱,犯起了嘀咕:“刚才明明在这儿啊……”她来回找了又找,还是没找到。不过,她没有多想,更不会怀疑到身为 “盲人” 的池秋身上。她自认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好。或许是她方才收拾茶具时,一并整理了吧。

…………

这场雨走得很快,等陆鸣开车到自己家时,它已经完全停了。

陆鸣下车,将副驾驶的玫瑰一并带出。

屋内,陆奉申刚从一间书房中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画笔:“回来了。”

“嗯。”

“怎么还淋雨了?” 陆奉申近期都会住在陆鸣家中,照顾他的饮食。

为此,陆鸣特地将一间别墅中空置的书房整理出来,给陆奉申当了暂时的绘画工作室。偶尔,陆奉申会很给面子地在书房中工作。

现在,陆奉申走上前,毫不意外地接过陆鸣手中玫瑰,可惜道:“这玫瑰跟着你,也是‘多灾多难’。看你这样子,今天又是没进展的一天?”

陆鸣手里拿着一把伞,神情没有很沉重,他清咳了一下。

陆奉申没懂他的意思,指了指玄关处的伞架:“把伞放伞架上去,钟点工刚搞过卫生,你看你淌的一地水。”

陆鸣见陆奉申迟钝,唯有自己主动坦白,他高兴地把伞整齐地收好,说:“伞是池秋给我的。”

“今天见到了?” 陆奉申忙问。

陆鸣摇了摇头:“虽然没见到,但池秋怕我淋雨,让苏姨给我送伞了。他还会担心我,我就还有机会。”

陆奉申一时语塞,真是为自己的外甥感到心酸。他上前推了推陆鸣,让他赶紧去换身衣服:“赶紧的,别感冒了。” 话罢,他说,“实在不行的话,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外婆说的对,这事儿我知情不报,也是同谋,得一起去道歉。”

他自认池秋会给他一些薄面。

“不用。” 陆鸣是一口回绝,“我自己的错事,我自己认。你现在过去,池秋反而会生气。”

当务之急,是得和池秋见上面,说上话。这一点,陆鸣确实有点急了,他还得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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