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世界之外(33)

我没有听到他们的几句谈话，但从林雨珊比以往憔悴太多的模样，完全能想象他们会谈些什么。

一开始林雨珊是沉静的，矜持的。因为我在。谢子华也一直少言，只说些客套话。

我在洗手间磨蹭了半天，又在茶楼四下走了走。但始终是要回去的。我走近小间房门，正想推门进去，却停下了。我听见林雨珊在哭“

“林雨珊，别这样“”是谢子华在说。

“子华！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见我？我没想过要你做什么，我只想见见你！见见你“”林雨珊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哀婉。

“对不起。可是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静初很介意“我不能不顾及她的感受“”

“张静初！她还好吧？你们还好吧？我听赵光说“你们经常闹别扭“”

“我们很好！赵光“还真八婆！夫妻偶尔闹点矛盾也正常！“你什么时候回海南？”

“明天吧？”

“罗云呢？他还好吧？你们还好吧？”

“老样子。”

“其实罗云不错的。那么多年一直对你一心一意！这对他那种富二代来说很难得的了！可见他对你用心之苦！”

“是不是别人用心之苦，一心一意许多年，我就该给以回报一段爱情甚至婚姻？“那你呢？我如此对你，你是不是“”

“林雨珊“”谢子华直接打断她，“这不一样！我已经结婚了。明白不？我们不可能的，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是因为张静初？她在我之前认识你？还是因为她父亲对你有助学之恩？“”

谢子华出现暂时的沉默。

“我知道的。你对她，对他们一直就是在委曲求全。你是在用一生的幸福去报答他们曾经对你的恩惠。对不？“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傻？报恩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你就这样把自己一辈子和一个自己不喜欢不爱的女人捆绑在一起？值得吗？“”

“我没有不喜欢她！“我说一句，我既然选择她，自然有我的道理和情愿。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你敢说你爱她？“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你敢说“你爱她？”

谢子华再沉默。

“我就知道你不爱！那么多年了，我对你们怎么也是知道的。你根本不爱张静初！“”

“够了！我就算不爱她，也是和你无关的。”谢子华突然声音大起来，是林雨珊哪句话触到了他吗？

林雨珊没说话，只不断地抽泣。我想，她大概早已泪流满面。

“林雨珊“别这样“”

“我只是想知道“你不爱她！也不爱我！那你爱的是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你真的不想说？”

“一切都与她无关的。我不想把她扯进来！”

“你就这么保护她？”

谢子华又沉默。

“我就是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让你如此对她！让你心甘情愿和不爱的张静初结婚，让你不爱我！“谢子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

“那场戏！那个吻！你在吻下来的时候，有没有一丁点的真情投入？有没有一丁点的爱我？哪怕一丁点？”

谢子华的沉默加长了时间。

“回答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谢子华缓缓地说道，“但林雨珊“那都过去了！照你说的，那不过是一场戏！是戏！“我希望你明白这点！”

“是的，我明白！是戏！不过是一场戏！但你爱了！就算是戏，你也爱了！子华！谢谢你！“”

林雨珊的声音异样起来，抽泣的哽咽里又含着笑声。

“林雨珊“你太入戏了！你要走出来！明白吗？走出戏，走出你的爱情！”

“你为什么这样说？你是在要我不要爱你，不要纠缠你吗？你认为我神经了？”林雨珊突然激动起来。

“林雨珊“不是这样“”谢子华有点慌乱。

林雨珊又笑了起来。

“看把你吓的！子华，你真可爱“”

我推门走了进去。

“之湄“你回来了！什么时间了？”谢子华问我。

“有点晚了。”

“林雨珊，我想我和之湄该走了。”

林雨珊恢复了原先的沉静与矜持。她点点头。

“我只希望下次我回杭州，叫你出来喝茶你能来！”林雨珊最后笑吟吟的说。

谢子华没回答她。

“雨珊姐，那我们先走了“”我说。

林雨珊还是点点头。目光却很依恋的望着谢子华。

“我以后有空去海南看你！”谢子华最后一句。

“好！一言为定！我等你！一直！”

我和谢子华走了出来。

就是谢子华那句无意的客套留言，却后来成了林雨珊遗书里遗言“

“子华，我在天涯海角等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