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世界之外(17)

“都两年了。该淡的，该忘的，也该淡忘了。子华“竟是这么狠心！也不回来看看我这快死的人了！”

姨母的话像根钉子，钉得每个人都发疼。

“也许，他不知道你生病了呢！子华哥不是那样的人！”我说。

“哼！他就是一个绝情绝义的人！”表姐冷声的说。然后不许再提谢子华。

姨母叹口气。又把话题落在我身上。我只得笑着安慰她:“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很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难不成你就这样过一辈子？这成何体统？女孩子总要嫁人的。”

“……”我实在找不出言辞了，只有沉默着。

“唉！我知道我说也是白说。现在的年轻人我是看不懂了。但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好好的生活“”

我和表姐赶紧使劲的点头。

姨母的病时好时坏，半年之后才总算有所好转，医院答应可以回家疗养了。

在这半年中，我因为要三天两头耽搁在医院，公司那边就不知不觉拖拉了很多工作。赵光知道了缘由也没多说，尽量把属于我的工作派给了别人。我觉得这不是办法，同时我说明了我在公司其实就是个可有可无之人。

我再次提出辞呈，充分理由自然是为了照顾姨母和不想因为我的工作影响公司。

赵光还是不同意，理由还是那句:“没有谢子华的亲口通知，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觉得好没道理。

“那好吧。那我自动离职吧！”

“别“”赵光反而有些急了。

“为什么？”

“你就别为难我了。你知道，我就谢子华这么一个兄弟！”

“那你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我自己跟他说。”

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态度强硬过，也许是姨母的話让我有点失去常态。

“不行“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那就没办法了。我就这样决定了。至于你怎么对他交代，是你的事！”

我有点摔门而去的态度。赵光看着我，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那夜，也因为这件事困扰着，半宿没入睡。都是因为谢子华。

去了他的博客，没有更新，静如死水。

我关了电脑，去客厅开音响。谢子华喜欢听音乐，结婚时购置了一套很不错的音响设备。但很少用。特别是他离开后，更是如若空置。

听音乐是需要环境与氛围的。这是个无时不刻弥漫着硝烟的战场，显然不合适做听音乐这样的事。

还有一个原因是，表姐和我都属于没有音乐细胞的那类人。

翻出一张谢子华说过的最喜欢的碟片，很轻缓幽静的曲调，正适合在这样深蓝的夜里听。

我听着，慢慢的有些睡意阑珊……突然，急促的电话铃声“我吓了一跳“

如今已是手机时代，住宅电话已经慢慢淡出通讯联系的角色了。可谁还在这样的深夜打进电话来？

“喂“”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出声。那声音一出，我差点没把电话掉地上。

“子华哥“”

“嗯。是我。”

“子华哥“”我感觉我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有好多话想说，可先说哪一句？哪一句？我不知道。

“之湄“你还好吧？”

“嗯。很好。你呢？”

“我“也好“他们呢？好吗？”

总算他自己把话引到我想说的话上。我开始不失时机的说着家里的情况，姨母的病，表姐的改变，还有我的工作。

“呃。妈妈的身体现在还好吧？对不起！她生病的事我知道，可是“我只能说对不起！“之湄，你为什么要离开公司？”

“你怎么知道？是赵光告诉你的吧？”到底直觉是对的，现在他们已经是不打自招了。

“是。这两年，我一直和赵光有联系。我知道你们的一切。”

原来，赵光真是个卧底。

“是这样。你不觉得这太不公平？你对我们了如指掌，我们却对你一无所知。”我觉得我有股无名火在迸发，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股无名火。

“对不起“之湄！”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表姐他们！”

“我知道。”

“你几时回来？”我想到这个问题。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暂时不。但我以后还会找你的。”

“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显示位置海南。

“是你吗？子华哥！”

“嗯。但我暂时不想让你表姐知道。”

“嗯。”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我一时也找不到话题，只好陪着他沉默。

“之湄。不要离开公司好吗？”他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