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36)

颜澈笑出声：“没事，我也老骗她。”

小惠懊恼：“你们这些大学生怎么老是喜欢骗人，怎么都不说实话，太讨厌了。”

颜澈认真想了一下，回答她：“说假话是骗人，但有些时候只是没到说真话的时刻，所以说了一听就很假的假话，变相地表明不想透露的想法。”

小惠听得云里雾里，最终好像懂了：“就是说，齐名骗我，是不愿意跟我说你们俩怎么认识的呗。”

颜澈觉得她很聪明，笑着点头：“嗯。”

小惠八卦的眼神看过来：“所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颜澈：“爬山认识的，走错了路，去了一条不好走的路，然后就认识了。”

小惠叹气。

颜澈看她很失落的样子。

小惠惋惜：“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结果就是这样啊。”

齐名还没有走进来，也许是在外面被什么绊住了。

堂屋和厨房都有说话声传过来，门口院子里也有说话声，他们这处还算安静。

颜澈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想，有些奇怪，但是他挣扎了两秒，还是摁下了那份奇怪，走向了好奇。

他的心中一直都耿耿于怀。

对于严策。

颜澈故意问：“齐名高中也这样沉默寡言吗？”

小惠点头：“嗯，她在学校很安静，我和她属于一个中学，但是我在初中部，她在高中部，高中那会儿，她不怎么跟别人说话，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颜澈点点头：“那她——”

小惠看向颜澈，她早就洞悉了一切。

小惠：“你是想打听我姐的情史是吗？”

她眼角上扬，智慧的眼神颇显得意。

颜澈微笑：“是的。”

小惠坐直了身子，收敛了笑意，她无比认真地看着颜澈：“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齐名？”

颜澈认真：“是的。”

小惠又恢复了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她打开了话匣子：“你觉得齐名这副寡言的样子，她高中能闹出什么情史来，有人喜欢过她，但是没什么后续，她不喜欢人家，这些事也都是后来上了大学她喝醉了才说出来的。”

颜澈听她说着齐名的事情，听到她酒后吐真言，觉得又有点好笑，又不禁想着齐名是不是酒量不好。

小惠想起什么好笑的东西来：“你肯定不知道，那次过年，就在这里，大家提议说喝酒，本来小孩是不用的，但是刚好齐名姐姐那一年成年，又刚好考上大学，于是就被拉着跟全家人碰杯，碰到后面，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她平时话不多，高中尤为沉默，大家就故意逗她让她说话，姨妈和姨父想知道她有没有被人追的八卦，就故意逗她说，肯定是长得太丑了，没人追，然后齐名姐姐就一脚踩上矮桌，摇摇晃晃地说，班上xxx喜欢她，班长还给她告白了，齐名全都没答应，全都拒绝了。后来人家上了北大，齐名边说边哭，早知道不拒绝了，我也想上北大。”

颜澈听得一个劲地直乐。

齐名进来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在笑个不停。

两个人不约而同抬眼看向齐名，心领神会选择了低头偷笑。

齐名更加莫名其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怀疑：“我是脸上有什么吗？还是怎么了？”

小惠一溜烟跑了。

只剩下颜澈一个人。

齐名站在他面前，灯泡就在齐名的身后，她站着，挡住了大片的光，落下长长的影盖在颜澈身上。

颜澈抬眼的时候，只能看到她身后有光。

齐名逆着光，面容变得模糊，只是眼睛很亮，亮晶晶的，就像天上挂着的星星一样。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免有些着急：“在笑什么呀？”

颜澈收了笑，把她拉着坐下，他又恢复了以往认真的神情：“说你喝醉了踩桌子的事情。”

齐名微囧：“怎么都说起这个了。”

颜澈宽慰她：“可爱的，挺可爱的。”

齐名恼羞成怒：“颜澈！”

颜澈在旁边笑得捶墙。

齐名耳朵红了起来，脸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她一个眼风狠狠杀过来。

没什么威慑力。

颜澈软了声音，哄她：“好了，不笑了。我不笑了。”

“真的可爱的。”

“颜澈！！！”

“好好好，不说了。”

第十七章

今天人多，吃完饭是齐名妈妈和舅妈一起收拾的，女人在屋里收拾，男人在旁边把粮食顺着木梯扛上谷仓去，小孩被赶上平房去，免得碍手碍脚。

小惠去看电视去了，她最近好像在追一部什么电视剧，青春爱情剧场，齐名跟着看过两晚上，小惠看得满眼冒红心，一个劲地晃着齐名的手尖叫，齐名慢悠悠地对她说：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