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15)

鞋带站起来，乐呵呵地：“文静，这是颜澈的朋友齐名，你带着人家好好玩啊，我去打球了。”

鞋带对着颜澈扬着骄傲的小脑袋：“这下没问题了吧。”

颜澈点点头，努了一下嘴，诚恳评价：“还不错，这场球应该输不了。”

鞋带打球跟他穿鞋带的技术一样，又烂又菜。球场上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和稀泥，最后颜澈来帮他把稀泥糊上墙。

颜澈把包放在齐名脚边，他叮嘱道：“你坐在这，小心点，不要被球砸到。”

齐名点点头。

颜澈还是不放心：“你要是觉得看球无聊，就和文静在这周围走走，就是注意别走丢了。”

他转头对着文静，礼貌道：“麻烦你了，文静。”

文静摆摆手。

颜澈放心地运球回到球场。

文静搓了搓手，她身旁的齐名正在看着球场，文静稍稍瞥了一眼，觉得齐名才应该叫文静，文静最终还是先开了口：“你会打篮球吗？”

齐名摇摇头：“学过两天，打得烂，被劝退了。”

文静摁着手指关节，咔咔响：“我会，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齐名扭头，眨眨眼：“啊？”

她这一看，把文静看得有些讲不上来的不好意思，文静常年跟体育生泡在一起，不是看不顺眼就是看得很顺眼，鲜少和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妹子待在一起，文静觉得怪不自在的。文静呼了两口气，才沉下气来：“我是篮球专项体育生，所以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齐名瞪圆了眼睛：“哇——”

“好厉害。”

文静老脸一红：“这、这有什么厉害的。”

齐名微微低头：“我一投球就砸自己脑袋，最后老师看不下去了，才让我退课的。本来我们那一届，我是因为选不上其他的体育活动，才被迫去的篮球班，结果误打误撞，被篮球班老师扭送到了乒乓球班上。”

齐名高中体育选修过两天篮球，一扣篮就往自己头上砸。老师看了摇摇头，语重心长对齐名说，孩子，换其他的体育课上吧，篮球不适合你。齐名脸红着退了课，最终被塞到了乒乓球班上，打了将近一年乒乓球。

她眉眼弯弯，眼里流淌着清澈的光彩，羡慕道：“所以会打篮球，真的很厉害。”

文静被她说得又忍不住骄傲了一小把，又有点不好意思。

文静抓了半天，才从云彩上下来。轻飘飘的她，看着甜蜜的齐名，随意问：“你是大学了吧？”

齐名点点头：“大二。”

文静：“你和颜澈是一个大学的？”

齐名摇摇头：“不是。”

文静点点头：“你们恋爱多久了？”

齐名诧异看了她一眼：“……没恋爱。”

文静摸了摸鼻子，脸上通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还以为——”

齐名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球场离得不远，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在上空盘旋，让人的心格外宁静。

文静和齐名坐在看台上，晨风没吹散闷热，全都郁在心口。齐名觉得脑袋有些发懵。

有个球飞到她们面前，文静回神，伸手顺球，顺势又抛了回去。

颜澈站在球场上，灿烂一笑：“谢了，文静。”

文静摆摆手。

齐名后知后觉，忽而感觉抓了点什么，迟疑着问：“颜澈。颜澈不是才高二吗？”

文静纳闷：“啊？谁说的？”

齐名：“……颜澈说的。”

文静看着齐名，舔了一下嘴唇：“他真这么跟你说的？”

齐名认真点头。

文静心中紧张，只好抚额，痛苦捶头：“我又把他跟其他人搞错了，颜澈今年是应该高二。”

齐名半信半疑：“……噢。”

文静一本正经解释：“鞋带跟颜澈打球多，我不怎么跟他们一起打球，只是偶尔见见面，见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是在球场上见面，我老是把他们搞混。”

齐名点点头，没再多想。

文静转头，悄悄松了口气。

球场上传来一阵惊呼。两人看过去，颜澈站在球场上，朝齐名扬手示意，看起来神气无比。

文静在一旁说：“看来是进三分球了。”

齐名微微笑：“你今年也高中吗？”

文静抿唇，重重点了一下头：“嗯，也是高二。”

齐名若有所思：“你们年龄都好小。”

球场上走位还算整齐，只是齐名不太看得明白，她只看得到颜澈在球场上绕来绕去，一会儿传球，一会儿投球。这让她好像重新回到了高中，只是那会儿大家打球都要到公休日，也就是周三的下午才能有时间去打球，其余的下午全都要坐在教室里做删减版试卷。一到周三，大家也不乐意在教室里坐着，全都往操场上跑，齐名高中的操场不是人造草，而是每年播种草籽，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同学们彼此靠在对方身旁，唱着当下流行的歌曲，看着流云飞过头顶，让夕阳晒在自己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