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14)

颜澈好像看穿了她的窘迫，解围着说：“这个汤包可烫了，我小时候经常吃一嘴巴泡回去，然后两三个星期都疼得不行。”

“后来我才知道，我吃的方法不对。”

他看着齐名。

颜澈示范了一遍：“吃灌汤包，有个口诀。轻轻提，慢慢摇。先开窗，后喝汤。皮和肉馅最后吃。”

齐名看得仔细，仿佛在物理课堂上学着重要知识那样，格外认真：“这样呀，学会了。”

颜澈被她这样一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他再看向齐名的时候，齐名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

颜澈肯定道：“你学得好快。”

齐名微笑：“我们家那边不怎么吃这些，所以我不会吃这个。”

颜澈：“那你们一般吃什么？”

齐名歪着头认真想了想：“吃面或者粉，还有糯米饭。什么牛肉粉、羊肉粉、鸡肉汤圆之类的。”

颜澈：“听起来就很好吃。”

齐名爽朗：“过来旅游，姐带你吃。”

颜澈：“好。”

他忽而想起一个问题：“齐名，你是99年出生的吗？生日是什么时候？”

“99年9月1号。”

齐名问他：“你呢？”

“我？”颜澈摸了摸下巴。

“02年。”

齐名在心里划了一下，99到00是一年，00到01是一年，01再到02是一年，整整三年。

三年，都可以支撑她把高中读完了。

齐名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了年龄差之大。

颜澈还没说完，就看到齐名幽幽的眼神，颜澈莫名觉得有些心虚：“……02年，10月28。”

齐名心碎了。

颜澈觉得有些好玩，摸着鼻子偷偷笑。

齐名狠狠咬着包子：“时不待人，时不待人矣！”

颜澈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现在正是建设新中国的大好年龄，新时代的发展还得看你们这群青年主力军。”

齐名想起什么：“你打球吗？我看你穿的球衣。”

颜澈点头：“打的，待会儿就去打球，你去吗？”

齐名：“我不会打球。”

颜澈：“我可以教你。”

齐名看他一眼。

颜澈垂下眼，细细搅着碗碟：“你坐在那看也行。”

第七章

颜澈取下包，从里面滚出个球来，颜澈伸手运球，朝看台处抛了过去，坐在看台最下面的人闻声双手一接，鞋带刚系了一半，抬头就看到冤家颜澈，他开口啐道：“大清早就谋杀啊，颜澈。”

颜澈把包拉好，带着齐名走过去，他笑：“看你穿半天鞋还没穿好，提醒一下你别磨蹭。”

鞋带兄往他身后一睨，抬眼笑眯眯地：“哟，这不颜少吗？几天不见，学会带妹来打球了啊～”

颜澈给了他一拳：“少不正经。”

齐名有些脸色微红。

颜澈侧向齐名，介绍说：“朋友，人家叫齐名。”

他回头看着齐名，指着鞋带兄：“叫他鞋带就好了，看他打球就图个乐。”

鞋带把头一扭，挪了好几个台阶，看也不看颜澈一眼。

齐名好奇，小声问：“嗯？”

颜澈微微偏头，凑近她耳边，小声解释：“他打得太烂啦。”

齐名笑了一下：“哪有这样说别人的。”

颜澈扬着眉：“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看向球场，已经陆续来了四五个人，全都在另外一边热着身，另外一处看台上有两个女生，坐在一起，颜澈眼生，看样子应该是不认识。

他抬脚走到鞋带面前，踢了踢鞋带：“你对象没来？”

鞋带头也不抬：“生气了，不来了。”

颜澈：“那你五分钟哄好，让她来，陪齐名玩。”

“放她一个人在这，她不无聊啊？”

鞋带抬头看着颜澈，鞋带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大疑惑：“到底是我对象还是你对象啊？”

“说起不做人，你还真是狗，让我哄对象来陪你对象玩。”

颜澈睨他：“有什么不行？”

鞋带把换下的鞋拎在手里，对准一拍：“成，您对象要紧，我马上打电话让她来。喏，你看，我对象来了。”

齐名在一旁，没听到。

鞋带女朋友是个篮球体育生，一开始就练的后卫，后来个子窜到一米七六了，但后卫打得好，也就没变动。

从远处走来，就像一棵小青松。

鞋带从颜澈身后冒出来，拎着拖鞋使劲挥手，喊道：“这儿！我在这儿！”

鞋带女朋友走过来，鞋带把手里的拖鞋递给她，郑重道：“交给你了啊，这可是我全身上下最值钱最宝贵的东西，不是一般人，我还不放心。”

这拖鞋是鞋带女朋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鞋带女朋友闻言抬脚往他屁股上就是一踹：“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