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群之马(202)
陈岸失踪后,陈家报了警,到处张贴寻人启事,悬赏金额令人咂舌,但是毫无线索。
大家于是笃定了,看来陈岸一定是招惹了仇家,暗中被害了。
如今他居然出现在了窦家小姐的生日宴上,还成了她的未婚夫!
窦海棠看到场下的混乱,神情有些茫然,在问询得知事情原委后,露出了然的笑容,道:“大家可能误会了,他并不是什么陈岸,而是我的中学同学,周一航。”
“我们从中学起就互有好感,恋爱长跑这么多年,终于决定订婚了。”
“如果你们把他误会成另一个人,那应该是碰巧吧。这世上有六十多亿人,难免有一两个容貌相似,”她调皮地眨眨眼,道,“而且他也不是金融行业的,是学计算机的。”
这么一说,许多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但仍然有几个人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比如沈麟,比如沈琼,比如看起来快要炸了的冯达旦。
冯达旦的脸色几乎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满眼都是不可置信,要不是这是窦家的场合,他可能立刻就冲上去抓人了。
郁风晚觉得有些恍惚。
他看着台上那个矜贵优雅的英俊男人,明明是那么熟悉的面孔,现在却在对另一个女孩微笑,宠爱,极尽温柔。
耳中只能听到沈琼尖利的反驳:“不可能!他就是陈岸啊,我还能认错?!”
郁风晚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思考,几乎是立刻就改变了方案计划。
他走到沈琼身后,在沈琼又一次暴跳如雷的时候,假装无意伸出了脚。
砰的一声,沈琼被绊倒在地,价值六位数的卡地亚手表嗑在地板上,表盘应声碎裂。
这下沈琼算是有了发泄怒火的对象了,从地上爬起来,揪住他的衣领就要揍。
他要揍的时候,郁风晚却没有看他,而是死死盯着台上的人。
明知道自己这副面容,就算真的是陈岸也认不出来,还是无法克制地向他看去了。
陈岸,不,周一航听到声音,朝这边看过来,微微皱起了眉头。
窦海棠的声音却比他更快。
窦海棠厉声喝道:“不准打人!”
她提着裙子,气势汹汹从台上走下来,说话礼貌得体却不容置喙:“这是我们窦家,佣人犯了什么错误,我们自会处理,不劳烦沈少爷动手了。”
局面僵了一僵。
窦家父母过来打圆场,沈麟再三道歉,让下人把沈琼提前送回家去了。
沈琼一边被抬走一边拳打脚踢,哭着喊着要和陈岸相认。
其他人对沈琼的刁蛮早有耳闻,如今得见,算是有了谈资,纷纷揶揄窃笑起来。
沈麟脸上无光,等把事故处理完毕,很快也找借口提前离开了。
当晚最后一个走的是冯达旦。
他试探着前去询问窦海棠:“你未婚夫呢,刚才还在呢。”
窦海棠把玩着手里的宝格丽钻戒,漫不经心道:“他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冯达旦:“真的不是陈岸?……我以前和陈岸是同学,看到他,真是吓了一跳呢。”
窦海棠皮笑肉不笑:“我未婚夫叫什么,冯少爷还能比我更了解?”
一句话堵死了。
冯达旦别无办法,只能咬牙告辞离开了。
郁风晚站在角落的阴暗处,手背在背后,看着这个漂亮凌厉的女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窦海棠在他身前站定:“你知道沈琼那手表多少钱么。”
郁风晚:“不知道。”
“三十万,”窦海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先帮你垫付了,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要不眠不休在我家工作三年,而且是免费打工。”
她不是商讨的语气,而是命令。
郁风晚松了口气,面上却还要保持震惊难过的表情:“……好。”
窦海棠优雅地转过身,和女佣边走边说话,让准备些水果红酒送到房里,等会儿要和周一航一起看电影。
郁风晚从她的话语里捕捉那一两个让他心跳如鼓的词,“未婚夫”“周一航”“他”。
其他人可能会被说服,但他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确定——那就是陈岸。
不凭别的,就凭他们曾经朝夕相处,耳鬓厮磨。
凭他们曾经亲密无间,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抵死纠缠。
过去的一年里,没有人知道他是怎样度过的,连他自己都浑浑噩噩,记忆模糊。
可那种感觉却是真实的,身如浮萍,摇摇晃晃,不知何处归去。
他站在悬崖边上,随时就会被风吹落悬崖,粉身碎骨。
那道“风”,就是陈岸。
现在他重新活过来了。
没有人会像他,没有人是第二个他。
其实窦海棠在前文里出现过,估计没有人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