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若瑾生(23)

舒怀抱着昏迷不醒的骨言出门，看到辛成熙就在门口，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辛成熙担忧的看了骨言一眼，没办法，只能进去安慰吓的发抖的儿子。她是个识大体的女人，知道未来舒适身上的担子，在教育上她绝不马虎。但是她也不认同这次舒怀的做法，舒怀为自己争取到被自己夫人拒之门外的机会，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21章 舍命只求一次任性

老大夫们忙到夜间才处理好骨言露骨的伤，舒怀也是松了口气，也在后悔，为什么要下手这般重，和凌迟的残忍程度而言也不相上下了。

自从上次舒适出走后骨言受重罚后，骨言虽还是容易高烧，却只是把自己团成球缩在角落。对于后身重伤的他而言，缩成球就是伤口再次撕裂。

过了足足一周，骨言迟迟不见醒来，舒怀问老大夫，老大夫们查了好久都没有太大问题了，只有一种可能，病人不愿意醒来。舒适日日来陪伴他，陪他说话。舒怀也是抽时间就来看看。

终于，照顾骨言的小厮来书房汇报骨言已醒。舒怀放下工作快速走去。只见骨言目光呆滞无神，听到舒怀的喊声，便想起身，被按下后还是很规矩的请安“下奴请主子安。”

骨言能起身后又步入常态，只是本来话就少，现在更是能不说话绝不说话，没有表情，如同冰块一般，根本不像活人。

舒适自知这次是自己对不起他，百般讨好却发现没有任何效果。又过了一个多月，舒怀觉得每次看到他都郁闷，只得把他调回灵阁，眼不见为净。只是这次没有刻意为难骨言。

阁内事务众多，舒怀再次看到骨言又是一个来年那一天，还是一贯作风，只是骨言又是单薄了不少。

骨言早早的跪在灵牌前，苍白的面容，眼中全是血丝，看起来疲惫不堪，舒怀也没有多加责难，又是两人跪了整整一天。舒怀离开他也没动弹，更没有吱声。

过了几个时辰，舒怀忙过来再去祠堂时，骨言已经离开了。

舒怀一夜未眠，一闭眼就是骨言虚弱不堪的样子。越想越不对劲，第二日天一亮，舒怀干脆去灵阁了解骨言这几个月情况。这才知骨言自从再次回灵阁就不是很正常，任务经常性失败，准确的说几乎没有成功的做过一次任务。江湖上的白面煞神早就成为了历史。

近期更是经常不来领任务，就算领也没有一次任务是能完成的。这几个月不是接受不领任务的责罚就是接受完不成任务的责罚，其余时间就是养伤。他再也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时的他最不像杀手，却又最像杀手。

甚是不解的舒怀寻到了和灵阁杀手们住在一起的骨言。缩在角落，不言不语。舒怀走过去，骨言抬头看了看，一贯的请安，只是身体没动。

舒怀没管其他人，直接命令侍从把骨言扒了。这才发现异常，骨言的不对劲还在于他穿的很肥的衣服，这才显的身体更是单薄。

右胳膊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显然是折断了。刀伤箭伤鞭伤杖伤布满身体，发炎化脓的地方有好多处。左腿骨断的厉害，无力的耷拉着。

“怎么会这样？挨罚也不想完成任务吗？”舒怀轻轻的询问，而骨言根本不肯再说话。

“不想执行任务，你完全可以去找本座，为何这般折磨自己？你不是怕凌迟吗？你不觉得这残忍程度比凌迟更甚吗？为何这般折磨自己？”

骨言自言自语般。“如果骨越还在，就不会这样了。”

舒怀沉默了。骨越死了，甚至他的死是自己故意的。他在骨越眼神中看到了不该有的欲望。他不能容忍，所以亲手将他送上了一条死路——给他安排了一个送死的任务。果然，他没有活着回来。

骨言继续说：“下奴求主子不让下奴喝醒神药，主子不是也无情拒绝了吗？下奴求主子不打下奴，不也是差点儿被打死吗？如果现在下奴求主子不要杀下奴，您就不杀吗？”

“本座不杀你，难道就让我舒家几百条亡灵不得安息吗？当然就算杀了你，父母、族人也不会活过来了。你的命是母亲的命换来的，我要你这三年替母亲好好活下去！”舒怀有些暴躁。

舒怀让自己的侍从把骨言送到医司，这次老大夫们一个又一个的查看。“回阁主，这位公子身体挫伤严重，身体亏空，早就是强弓之末了。”

“怎么调理？不惜一切代价把他身体调理好。”舒怀有些郁闷，上次还没有这般糟糕的。

“阁主，他最多还有一个月时间，无法逆转了。”老大夫表情虽恭敬，但是心里也是吐槽，上次就说过了。现在年轻人真不把自己命当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