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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权臣冲喜后(77)

作者: 第138 阅读记录

阿沅一愣,惊讶道:“你去通州做什么?”

没人应答。

外面之人未听见,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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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斋,楚珣正收整去青州的东西,冷不防听见凌乱的脚步声,他顿住脚步,阿沅跑上来。

她好像刚洗漱完便跑过来了,发还未绾起来,鸦青的乌发略微凌乱,几缕贴在脸颊上。

许是过来的急了,她脸上和脖颈处,发着一层白莹莹的细汗,红唇有些发白。一双乌漉漉的眼眨巴着看他。

楚珣看她一眼,移开视线。

阿沅见他看也不看她,再低头,见他腰间也没有挂着自己给他做的锦囊,一下子慌了,忙抓住他的袖子:“你要走?”

楚珣喉间轻轻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将要用到的印放到一个小箱中,合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楚珣喉头滚动,“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若是事情办的顺利,许是十几天便回来了,若是办不妥,想必得几个月。

要好久同她见不得面了,不过也省得她现在见了他无措、难堪。等他回来,想是便好了。

他这般想,怕她难堪,不看她,指着四周的置物架吩咐她:“我走之后,你若要用钱,便踩上去开第二个置物柜;若有事去军司,便开第三个置物柜,里面有一个令……”

他话未说完,便听见身边极亮的呜咽。

楚珣俯下头,见阿沅乌漉漉的两眼含着泪,一边眼泪已经淌下来,另一边还含在眼眶中,破破碎碎,要掉不掉,委屈又迷茫地看着他。

楚珣心头一紧,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阿沅感到十分委屈,两世,她心中本是十分确定楚珣也喜欢她的,可现在她又不确定了。

这几个月他那般躲她,她看不出他是不是喜欢她。

昨天,她亲了他,他还哄她,她早上想起来一边羞恼又十分欢喜。

现在想起来,想必他只是当哄阿猫阿狗似的,怕她闹,随口哄哄而已。

他对她这般好许只是她强求所致。

也是了,他昨天还问她眼泪是不是装出来的。他一定是觉得她是个装模作样、无理取闹的人,心中恼怒她又怕她哭着闹着的,今日才要走。

他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怎会不知道?他分明是不想回来了。

阿沅越想越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她抽噎着:“你不回来了,这是你的家,要走也是我走。”

她擦一把眼泪,“你对我没那个意思,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笑话,又自作多情,又装模作样,对你又是这般死缠烂打…”

“什么什么意思?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楚珣打断她的话。

她眼泪不停,楚珣仿佛是被什么牢牢地攥住心脏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简直是看不得她的眼泪,轻轻叹息一声,捧住她的脸,轻手擦掉她眼泪。

越擦越多,她哭得厉害,眼尾鼻尖脸颊都是红的,连唇上都沾着晶莹的泪。

怎么都擦不掉。他有些说不出口的烦躁,仿佛心中不可告人的隐疾正在溃疡,又痛又痒,挠不到,摸不见,他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半晌,他深深叹一口气,“你就是天生来招我的。”

他伏下身子,重重地碾上那张因沾满眼泪,显得格外润泽的唇。

苦的涩的,又是甜的。

他睁着眼睛,对上她一双澄澈的眼睛里。

人的眼睛是最复杂的东西,当盯着一个人的的瞳孔看到极致的时候,能从她的眼睛山崩地裂,也能看见里面的滔天巨浪。

楚珣在她的眼睛中看见了自己。独属于他的山崩海啸。独属于他对她的滔天的、惊骇的爱与欲,他在里面迷失,越陷越深,越想控制,越难自持。

情难自抑。

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

先帝二十七年冬,他第一次来京城,碰着了无数冷冰冰的南墙,只有那个小姑娘给了她唯一的温暖。

投桃报李,他远远地护了她很多年。

看着她一直明媚地长在阳光下,一日日长成他喜欢的模样。

而他对她的感情,就像是夜间下雪,于寂静无声处,厚厚地沉沉地覆盖了整个院子。

前半生的经历叫他的性子冷漠又自持,从不去求不属于他的东西,比如情感。

更何况,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种温和的读书人,腿也不好,怎能耽误她呢?

所以从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感起,就打算远远地看着她。

可她却一次次地招他,一次次地叫他打破自己的底线,一次次地脱轨,叫他的自制力一次次地宕机。

叫他怎么做呢?他心中清楚地知道,她已经属于他了,叫他推开她吗?

他不知道此生错过了她,究竟有没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