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情丝[酒吧](24)
安远清装作没听懂,避而不答:“我先去洗澡。”
顾潋知道她总能找到理由,不和她弯弯绕绕,直接说:“你洗完澡就走吧。”
反正洗完澡就得走,安远清也不急在这一时,能拖就多拖一会儿。转身到窗台边喝水,喝得很缓慢,湿润的红唇轻轻抿着杯壁。
一次只喝一小口水,喉咙却一直细弱地上下挪动。
顾潋被她勾出了喝水的念头,喝着喝着,目光便不着痕迹地往她那儿瞥了好几次。
安远清的唇形是很柔美的类型,线条柔缓,却不失丰盈,唇角沾染了晶莹,映着幽光,似朦胧的薄雾,有说不出的美感。
她刚才起身的时候穿着白日里工作时的白衬衫,包臀裙之前蹭到些脏污,又因屋里只有两人,什么都见过,就没有顾忌,没穿。
先前说话时,领口低低解开两颗纽扣,白衬衫松松地贴服着,半露不露的。
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略略歪斜,足背上薄薄一层皮,底下青色经脉浮起来,流露出一种神秘而脆弱的美感。
顾潋屈指扶眼镜,将有些越矩的目光顺势收回来。
很奇怪,从前她是只看脸的。
但面对安远清,她会不由自主去观察这人身上成熟的女性韵味。
她把这种不大寻常的表现归结为正常的生理现象,说明她是一个正常的喜欢女人的人。
眼神又不自觉移过去。
安远清觉察到她的目光,以为是不耐催逼的意思,放下水杯,斟酌说:“之前雨下得大,路太滑了,不好开。”
她趁着喝水的工夫,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一条借口,然而也太过拙劣,根本立不住脚跟。
顾潋也放下杯子,默然片刻,道:“那就别回去了。”
安远清疑心自己听错了,正要问,顾潋已凑了过来,手抱在她颈后,微微抬起下巴,湿润微凉的唇瓣在她唇角碰了碰。
声音很低沉:“再做点别的。”
安远清的气息有些不平稳,指节垂在身侧,曲缩起来,不知所措。
顾潋不满地咬了下她的唇瓣,抬起眼帘,淡静如海的眼眸泛起柔漾的水光。
安远清唇上传来微弱的刺痛,这才会意。低垂眼睑,与这人对视,眼神很温柔。
手缓缓抬起来,指腹摸了摸让她咬过的地方,而后反过来按了按她的唇尖,透着股说不出的亲昵。划过她的颊侧,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将湿热的唇覆了上去。
顾潋顺应地启开齿关,由着她来带领,一手勾过她一边的手臂,环在自己腰肢间,主动示意她紧密地搂抱住自己。
……
快到后半夜的时候,底下的人声乐声反倒涌动起来,雨停后,大家都愿意出来走一走,运动。
周六夜里总比周日白天更能引发人的玩兴,闹得挺厉害的,音浪一阵接一阵。
顾潋本意是想早点入睡,现在身体虽疲累,却又被吵得睡不着了。头脑昏昏沉沉,那一根线却始终绷着,风雨飘摇。
翻了个身,背对安远清,半天也不动一下。
黑暗总能将人的理智寸寸剥落,露出底下藏着的野望。
安远清翻身面向她,从背后环住她腰肢,柔声问:“睡了吗?”
顾潋情绪不大好,没吭声,动了动手臂算作回应。
安远清有话想说,嗫嚅半晌,还是往后挪了挪。先轻柔地撩开她长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后肌肤上。
顾潋来了点感觉,抬手抓握住她一只手,不让她乱动。
“都用完了。”
“嗯。”安远清应下,转而说:“不闹你了,我有话想说。”
顾潋气闷,眼皮依旧懒洋洋耷拉,感受到背后的暖意和柔软,心里慢慢放松下来,任由她搂抱着自己,嗯声。
安远清接下来都很规矩,下巴抵着她肩窝,亲密地蹭了蹭,附在她耳畔,温声说:“你把她戒了吧,好吗?”
顾潋整个人明显紧绷起来,像一张拉满的弓,腰部肌肉都僵硬起来,良久,才沉声说:“你什么意思。”
安远清和她紧密贴着,可以感觉到她的变化。心下黯然,知道先前的一番安抚都白费了。
她将人搂紧些,重复道:“我把烟戒了,你把她戒了,这样可以吗?”
顾潋强忍住,没把她推开。
“这不一样。”
语气很坚决,连一丝丝的不耐也没有了,不容辩驳。
那是她心底不能被触碰的东西。
安远清不想将她逼太紧,也知道那人在她心里分量有多重。
如果安远清于她而言是一片遮蔽烈日的白云,那么那人就该是整片天空,不论晴雨,都是无尽的痴迷依恋。
她知道,或许由她来说这话,会被顾潋毫不留情地打入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