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人间(1)

《十年人间》作者：易一译

文案

龙将三年，暮春望夜，外戚长孙氏灭族，天子大怒，朝堂震荡。

龙将三年，暮夏既望，江湖人士笑面自行认罪灭族一案，大理寺主事，判刑，即日行斩。

据传闻言，那女魔头血溅十里街足足百尺，当今圣上降尊纡贵前来，冷脸踩着皑皑白雪回宫。

不知何时飘下的大雪将一切掩埋，郊外青柏已白头，雪积太多，枝桠当空折断。

——当坊间最善良的姑娘死了，天道念其仁慈，纷扬飘雪以示哀悼。

*

无心攻vs美人受。

感谢学妹的梗。难产且难看的一篇文，见谅。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禘，别媚/笑面/夜来香 ┃ 配角：祝之，陈随夜 ┃ 其它：

一句话简介：。

立意：。

第1章 壹

夜深，露重。

长孙家大公子三更回家，脑袋早已被温柔乡灌成了个酒囊。旁边面容姣好的随从小心翼翼扶着他，没几步就被推倒在地，不由得哎呦一声。

随从是男的，音容却一等一的娇嗔。这声把两人头顶的枝桠都震住了，无风摇晃了几下，掉了片树叶。

大少爷没人扶，头晕脑胀地跌倒在路旁，不耐地叫着随从的名字——此时月明星旋，倘若大少爷能睁开麻雀小眼睛看看头顶的树荫，便会依稀看到一个黑影悠哉哉伸了个懒腰。

那人抬手指向再无声息的小随从，刃鸣嗡嗡，刹那间一道弧光隐于叶间，匕首的血滴落到大少爷的脸上。

血液尚未冷掉，像是刚从眼窝滚出来的泪珠。大少爷迷茫地抬手抹掉，睁开眼，看到了手上的一道浅浅血痕、和映着月光的冰冷刀刃。

唰——飞刀精准刺入他的心口，他兀的瞪大眼睛，喉咙抽搐着发出嘶嘶声，最终的记忆终止于一声来自头顶的散漫的轻笑声。

“哼……”

风缓缓流动，叶子簌簌作响。

黑影自树上轻掠到地面，站直后扭头看向小径尽头，入目数十簇火光。

待火光渐渐聚拢，彼人只是垂手于两侧，微微侧着脸，看起来有些拘谨。

而当众人逼近时才发觉她竟是笑着的，盈盈水目倒映着火光，肤质细腻而不真实，浓如墨的眼睛定定凝视着中间。

被层层侍卫护住的白发披甲老人同她对视后，霎时恍若受惊般朝后踉跄两步。

“……你。”

身着夜行劲装的女子挑挑眉，笑意未散，随意搭了一句：“你见过我？”

她没想等回答，见过也好不见也罢，手一转亮出四片飞刃，朝长孙家主一挥，待兵荒马乱之际朝后掠去。

老人仓促间制止住了侍卫，随后血液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女子在长孙府的外墙上停下，腰间玉佩在夜色中摇曳。她遥遥间回头，仍然可以看到长孙家主灰败的脸色和抽搐的身体。

倒不是她神清目明，而是见得太多。

待火光渐渐熄灭，她吹了阵风才潇洒一倒，凌空一个翻转直直落地，转到窄巷里时哼起了走调歌谣。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笑面。”

“哎——”

她略遗憾地叹了口气，收住歌声，任由鬼魅般出现在身后的人以刀刃抵住她的脖颈。

“国师要见你。”

落山，国祭司。

禘将望日的竹简卷起，对于身后凭空出现的人影没有一丝慌乱，平静地眨了眨眼。

笑面张手抱了半个怀的竹简。禘将手上的也塞到她怀里，抬头直视她。

禘：“长孙皇后妖言惑众，长孙氏陨灭乃神诏，可关你何事，插手干甚。”

笑面答非所问，答非所答：“那长孙符好像认识我。”

禘呼吸一滞，眼神溃散一刻又重复清明，“哦——”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意一瞥，看到笑面脖子上的血痕，便抬手摁上去试图拭掉，但已经干了，她便又戳了戳，“这是怎么弄的呢？”

笑面双手支不开，冷然垂目看着她洁白的耳垂，嘴角的弧度甚为平直，“是长孙符的血，你的大武拿杀掉他的飞叶刀又反过来威胁我。”

禘听完忍不住一笑。

笑面面无表情地转头，这是在催促行程。禘便顺从地走进她的视野里在前面带路。

“别媚。”禘叫了她的本名，转身边倒着走边道：“许久不见，恍然间我才发觉已经过去快三年了——你什么时候多了个笑面的称号呢？”

笑面止住步伐，禘发觉时还没来得及停下，便被不知什么时候滚到她脚底的石头绊了个踉跄。

她诧异之余果断轰出气流以平衡身体，飞到平地上时，抬头瞥了眼笑面，语气仍然是平静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以下犯上，你有点不太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