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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126)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将计就计,沈馥想道。

沈馥皱着眉头出神地想着,陆既明却在出神地看着他。一想到火车到达后要面对的局面,陆既明就恨不得这趟火车长长久久地开下去,没有尽头地开着——大约天下有情人都是同样的想法,希望平静相守的日子永远没有结束的时候。

“你说,他是一个人吗?还是带了人?” 沈馥问道。

因为是耳语,两人脸挨着脸,身体贴着身体,陆既明的眼前就是沈馥的颈侧,还有剃得干净的发脚,沈馥身上那股特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直往他鼻子里钻。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用鼻尖蹭了蹭沈馥的耳根,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嗯什么?问你呢.......”

外头仿佛没了动静,也不知于维鸿察觉了没有,沈馥想要探头去看,陆既明却箍住他的腰将他搂回来,凑在他耳边说道:“应该是一个人,如果有手下,他早该发现我们了,还能让我们这样见着他吗......”

沈馥被他说话时吐出来的气弄得耳朵痒,耳根透出一点红来,耸起肩膀蹭了蹭,瞪了他一眼:“正经点,说正事儿呢。”

陆既明小声笑道:“谁不正经呢,我正经得很,难不成你想到不正经的事儿了?”

被他倒打一耙,沈馥一时语塞,去扯陆既明揽着他腰的手,说道:“松手,快回去了,别待会儿住这儿的人回来了。”

陆既明向来是个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嘟哝了一句 “怕什么”,揽住沈馥就要亲。沈馥脸上涨红,偏头避开,陆既明没亲到嘴,顺势往下便亲他的脖子,一点儿都不挑。

越是这样的情景,越是让人不似平常游刃有余。

外头说不定还有探头探脑,四处查看的于维鸿,他们俩还身处陌生的隔间里,隔间的主人不过凑巧忘记关紧自己的门,随时都有可能会回来。就像走在钢丝上,他们此刻勉强站稳,前后不及,上下不靠,只能彼此依偎。

沈馥忍不住哼了一声,因为陆既明顺着他的颈侧一路往上亲,将他通红发烫的耳垂叼在齿间,那一点软肉用来轻轻地磨牙。沈馥感觉自己不是被他叼住耳垂,而是被叼住了心尖尖,整个人都发烫,软得站不住。

一等车厢价格不菲,一位随丈夫出行的贵妇人在餐车享用完睡前的热牛奶后,猛然想起自己出门时仿佛没有锁上门。她连忙匆匆往回赶,却见有位男士从自己的隔间脚步匆匆地出来,脸色潮红,他边往外走,边匆匆整理凌乱的衣襟。

贵妇人大惊失色,正要叫起来,只见随后又出来一位,相貌堂堂,骄傲矜贵。

他笑得克制礼貌,朝她躬了躬身,柔和地说道:“抱歉,我和我的同伴餐后多喝了两杯红酒,有些微熏,进错了您的隔间,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贵妇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两位男士便先后离开了。

火车如期停靠在蓬莱港的火车站,比起之前的热闹拥挤,如今的火车站冷清了不少,人人都行色匆匆,轮船鸣笛的声音从遥远的码头传过来,模糊极了。

于维鸿拎着藤箱,压低帽檐,随着下车的人流一块儿走。这几日在火车上,他总觉得自己被暗中窥视,着意去察看却找不到任何端倪。如若消息是真的,陆既明的人这几日也该起行来蓬莱港了。

正想着,他便在人群中见到了个鹤立鸡群的男人,别人都是灰扑扑的,他还穿着浅色的西服,虽然帽檐压得极低,却还是很显眼,仔细看去,他身边的人,看上去同是乘客,服装各异,却隐隐围在他身边,都是保护他的。

是陆既明。

于维鸿眯着眼,仔细看过去,见陆既明身边还有一个人,和他挨得很近,神色紧张,四处张望,是沈馥无疑了。

人群中,陆既明拉着沈馥出了火车站,拐了个弯避开了于维鸿的视线,上了接他们的汽车。汽车汇入车流人流中,一下子便入鱼入水,不见踪迹。

他们一路到了秦雁置办好的宅子里,沈令仪已经先一步到了,正和小阿说话。见了沈馥,小阿连忙冲过去,快要撞上了又急忙刹住,因着此前白白让沈馥和沈令仪担心了许久,他心里很愧疚,低着头不敢看沈馥。

沈馥上下看他,见他不仅没见受苦,甚至还长了个子,脸都圆了,放下心来,一把抱住他,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没事就好。”

“还得要好好感谢秦副官。” 沈令仪在旁说道。

他们家人团聚,陆既明和秦雁站在一旁,并不出言打扰了。闻言,陆既明看向秦雁,秦雁看地,说道:“举手之劳。”

待到无人处,沈馥问小阿:“你怎么得罪了那个秦雁,他看上去并不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