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獠之牙，夏莫长久(244)

房间被封得严丝合缝，唯一可供出入的一扇小门外配有持枪守卫若干，确保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我一定是在做梦。”她双手捂住了头脸，“消失，全给我消失。”

“如果我能我一定会的，小姐，天知道他们怎么断定我会对女儿辈的小孩产生兴趣。”

这句话眼中刺伤夏莫久高傲的自尊心，她跳了起来，用一种誓要把对方挺直的鼻梁骂塌下去的气势恼怒地指着史世彬的鼻子大骂，“你这头死性不改的老色狼！本小姐青春无敌魅力无穷你竟敢藐视？”

“前后矛盾啊，你都逻辑混乱了吗。”他尤自嘟囔着，“真是气得不轻，要不要水啊，阿九？”

“不用。”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地，夏莫久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被浇灭了。

“想出气的话打我两下也无所谓，你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舒服多了……”假的，其实冷静下来之后就更想哭了。

她的眼眶还是红肿的，真是没用啊，成天只想着用哭来解决问题。

“我给你的枪还在吗？”

“干嘛？”她没好气地问。

“转移注意力。”他的单手举高稳稳地凌空抓住了少女抛过来的枪，“顺便消磨点时间。”

“你不会玩你自己的？”

“你以为他们会让我身上带枪进来？”东西到底听主人的话，构造精巧的窄口径小枪很快被史世彬拆得七零八落，而夏莫久得用三倍的时间做到这些，还不能保证次次成功。

“那我为什么就能？”

“你连被搜身的价值都没有。另外这把枪的杀伤力太弱，也不足以造成什么后果。”从一堆零散的零件里他独独捏了一颗子弹出来，迎光不知在探看什么，“而有些人无论手里拿着什么都很危险。”

“我听说安小标用圆珠笔插穿过一个人的喉咙。”史世彬忽然扫过来的眼光让夏莫久的声音抖了一下，“……不会是真的吧？”

“你现在知道他很可怕也不算晚啊。”

“听说你们关系不好？”

“——你听说的东西是不是多了一点啊，小姐？”史世彬停下动作，他的眸中带笑，然而语气已转为压迫。

“嗯，看来确实不好。”她倒据此肯定了，“不过为什么呢？你们有时候看起来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我可不想跟那个杀人狂有什么相似度。还有，你永无止境的好奇心会葬送你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夏，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我也需要消磨时间啊！”她分辩道，“你有枪玩，我不过多问几个问题，你也没必要都据实回答，怎么就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了，你是天生的情报疯子，有故事听就会开心是吧？”他边叹边笑着，又一次轻率妥协，“只有三个机会，问完即止，况且我不保证说真话。”这可能是他对“女儿辈”的特殊宠溺，但和獠牙的满身伤痕一样，过度放任并不算是好事，有时，甚至会演变为灾难。

“是真是假我自己分辨。”她略加思考了一下，史世彬原以为她深思熟虑后至少会盘算出一个像样点的安全问题，没想到这个女孩冲口而出的就是雷区范围，她厉害就厉害在直闯红灯境内竟还毫不自知，“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答应这件事？”

“没人规定不准做违心的事吧。”

“敷衍！”她颇有气势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声音却跟着压低下来，“有什么利害关系？”

“你的消息来源还真广泛，最近又有和妓女接触？”

“我可是天天泡在淫窝接受熏陶啊，为了把你们这些可恶的男人的面目看清。”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别套我话了，虽然那里的小道消息确实不缺，女人们也不会把这种掉脑袋的话到处乱说的。你跟安小标散场前不是吵得快要动手了吗？我没耳聋，这些我都听见罢了。”

“恭喜，你听到的东西并不掺假。”事实上史世彬暗暗心惊，这个女孩竟然在那种情况下依然竖起耳朵听这些与她毫无干系的话？这代表什么？“天生情报人员”，难道真被他说中，夏莫久是根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开的接收天线？

“会少死很多人吗？”她又问了。

“这算第二个问题。”

“等等！”她连忙按下急刹车，“我有别的要问，之前那个不算。”

“好啊。”好整以暇地窝进沙发，史世彬等着她扔出第二个重磅炸弹。

“为什么给我这把枪？”她将视线移到桌上散乱的零部件上，“你也说它的威力并不太大。”

“你会跟狙击步枪还是冲锋手枪更搭？一把肩扛散弹枪能把你的人压趴下，榴弹握在手里——”他瞥见了她的手，啧啧有声拎起她的指甲来批评，“这么长这么长，刮擦到敏感级别的感应器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