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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A天天靠亲我续命(174)

证据当前,随王知州一同被惩治的那些官员几乎全都供认不讳,似乎知晓狡辩无用,便从未解释过一句。

此事若只是个例倒还好说,可十数名官员接连如此,难免不叫人感到起疑,就好似他们是在一夜之间全部开了窍,认识到了自己作恶多端理应赎罪一样。

亦或是……接连得到了谁的威胁与指使,为了保下什么人,不得不如此做一般。

秦语辞顿了顿,眉心不由得深深皱起,这其中分明有人一直躲在暗处,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搅动这片浑水,之后再次悄悄隐蔽起来,狞笑着欣赏愈发不可控的局面。

看她狼狈,想她失意,甚至企图要了她的命。

不知怎么,秦语辞突然回想起了那次昌捷之行深夜潜入客栈刺杀她的男人,再之后是猎场上的那次暗箭,行在街头时突如其来的射杀,一桩桩一件件,接连在她脑海中回荡盘旋。

她隐约觉得,昔日的黑手与如今站在暗处为秦月微出谋划策的帮凶……应是同一人。

一直忙碌到正午,林墨然终于转醒,也就是在此时朝云快步来报,说圣上已经定了王知州的死罪,定于明日午时当众行刑以平民愤,由刑部尚书亲自监斩。

“如此。”秦语辞应声点头,随之道,“牢中情况如何?”

“这,”朝云闻言顿时面露难意,似乎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但想着不应该对公主有任何隐瞒,沉默半晌还是全盘托出,“听闻王知州的状况十分癫狂,似乎受了太大刺激,从入狱开始便一直口不择言的说些污言秽语。”

“而这其中……大多皆是诋毁殿下的话。”

“他真是如此做的?”秦语辞应声顿了顿,片刻后突然向上勾了勾唇角,非但并未生气反而平和道,“本宫知晓了。”

“安排下去。”她笑笑,本就打算去见王知州最后一眼,如今还尚未制造契机他便抢先一步给了,既如此自然要如了他的愿,“明日便是行刑之时,虽王大人犯下滔天罪行,但念在昔日相处过数日的情谊,本宫理应亲自去送他一程。”

“殿下当真?”朝云连忙问,生怕这老混账辱了主子。

“去安排便是。”秦语辞道,抬手端起茶水轻抿,似是不想再多做言语。

“喏。”既然公主下定决心要去,自然也有她的理由,朝云虽不理解却也不再追问什么,当即便退身下去安排。

“我陪音音一起去吧?”林墨然全程在旁边听着,待二人结束谈话后,连忙开口询问。

“也好。”秦语辞应声点头,如今然然正在逐渐成长,尽管自己想要关爱保护,却也要尊重她的意见,便道,“我为然然穿衣。”

“谢谢音音~”林墨然闻言顿时杏眼一弯开心笑起来,待秦语辞为自己穿好衣服系好腰带,便很快起身飞速做了些准备,如寻常侍女那般跟在人身后出了长乐宫,一路来到关押着王知州的牢门前。

牢狱之灾,当真能从最大的程度改变一个人。

林墨然抬眼望去,见王知州早已不似昔日那般富贵端正,如今披头散发衣衫破败的模样好似一个疯子,脸色苍白,眼角通红,死到临头早已舍弃了各种礼义廉耻,此时正仰卧在草堆上骂的颇欢。

他似乎因此等行径受了不少责罚,却依旧毫不在意,周身的狱卒见状顿时气恼,生怕秦语辞感到不悦,连忙打算再给他些教训。

“不必了。”秦语辞缓缓抬手制止了狱卒的行径,“你们先下去吧。”

“多亏殿下大度!”那帮狱卒见她这样开口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启唇放句狠话便接连离开,只留秦语辞和林墨然二人站在原地。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着,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直到那些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再也听不到时,秦语辞这才开了口:“听闻王大人对本宫颇为想念啊,这才不惜口舌特意将本宫唤来。”

“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语毕,原本正在骂骂咧咧的王知州突然沉默了,似乎秦语辞的话说进了他心底,顿了片刻竟一改之前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不亏是聪明人。”半晌,王知州艰难起身,好似方才疯癫的模样不过伪装,就这样缓缓踱步到了牢前,与秦语辞隔着牢门相望。

之后道:“微臣确实有话要说。”

不是罪臣,依旧是微臣,明明已经陷入如此境地,他却仍然想要留存最后一抹尊严:“秦月微她与此事有脱不开的关系!”

“微臣自知求生无望,甚至因作恶多端,离世后恐要坠入地狱不得超生,这我认了!”他道,语气里满是愤慨和不甘,“可她秦月微凭什么依旧好好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