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笑，他怎么可能会答应被他包养，这一巴掌算是解开他们之间那仅存的暧昧关系吧。
就算喜欢上他又如何，不喜欢上他又如何，他还是叫郁非，他们的恋情还是不能存在在这个社会上，有谁能真正的陪着自己，不让自己孤单，不让自己落寞，不让自己一个人。
走到不远处的洗手间，用水泼湿自己的脸，风痕，不要再出现了，我要的你都给不了，长长久久的关心，永远的爱，永远的陪伴，谁能给。
第25章 心软
满载而归的郁非左手一袋日用品，右手一袋食物，打开家门迅速把东西提到厨房，分类放好，仅仅一些东西就把他弄得全身都是汗。
单手拭去额间上的汗时不小心触到隐隐作痛的脸，唉，风痕下手还真痛，以前都没有见过这么火大的他，今天自己真的把他惹怒了。
已经淡掉的红印的白皙脸上扬起一丝无奈。
平常他是一个多么温和，又经常照顾自己的大男孩，有什么事他第一个走出来想为自己遮风挡雨，可是现在说没了就没了。
过去的风痕已经不见了，被愤怒的爱情所蒙蔽了双眼，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过去那个不计任何回报帮自己的小风子。
一阵阵咳嗽声从房间里传来，正忙着清洗青菜的郁非立马关上水龙头，本来从超市回来就没有舒展开有眉头，现下皱得更是紧，几乎可以夹死几只黑夜的客人——蚊子。
“咳，咳，咳……”
刚站在门边就看到捂着胸口猛咳得母亲，原本因病而惨白如灰的脸现下变得更加惨淡，额上布满了剧烈咳嗽后留下的细汗，头发乱蓬蓬的散在背后。
“妈妈，”
快步走上前，郁非心如绞痛的开口，看到这个样子的母亲他还有什么心情继续想别的事情，抚着母亲的肩，一边轻轻的在她背后轻抚，至少这样可以为她减缓一下咳嗽的痛楚。
“怎么又咳了，刚才不是吃过药了吗？”
柳琴颤抖着用手上的白色手绢拭过少些咳出来的血丝，隐蔽着不让本来就够为自己操劳的郁非看见，艰难从嘴角边露出一丝比咳嗽还苦的微笑，另一只手颤颤的扶着他的手臂无力的轻拍一下。
“孩子，妈妈没事，不用担心只是咳嗽而已，一会就没事，一会就没事，非儿别担心。”
咬了咬下唇，他美眸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不过坚强的他怎么可能会在亲爱的母亲面前落下男儿泪。
“可是，妈妈，这样咳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住院好不好，至少，至少可以减少现在的痛苦，不用咳得这么辛苦，”还可以延长寿命，留在人间的时间也会长，留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会多一点。
未说完的话只能咽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口，妈妈的病真的没得救了吗？
“呵，妈妈没事不用去医院，对了，今天买了什么菜回来，妈妈突然有胃口了呢，想吃我们宝贝非儿煮的菜。”
转移话题才是逃避孩子无止尽的关心，再怎么关心她这个破身子终有一天会撑不住，去医院只会让这从未享受过一天幸福的孩子更加痛苦，每天晚上都工作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她心疼啊。
虽说这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可是也是自己亲自养了几年，也是因为有可爱的他陪伴她才不至于增加对自己死去儿子的思念，也不至于因婚姻的失败而走上绝路。
郁非，是个好孩子，要是自己走了，他该怎么办，一个怕孤单的孩子以后该怎么生活。
“妈妈，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身体重要，听我的去医院好不好，住院费用的问题我会解决。”
即使真的被风痕包养也无所谓，即使被骂被打也无所谓，为了妈妈他还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亲人，对于他来说，他是重视的，他要亲情，只有亲情他才能知道自己存活在这个世界的价值，才会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什么才是可以保留的。
抚了抚郁非白净的小脸，“我的非儿长大了，知道替妈妈想了呢，妈妈我今天真的很想吃非儿煮得香喷喷的饭，非儿不会拒绝喔。”
她知道这孩子除了心软还是心软，看着他眼皮底下的黑影，多少天没有睡好觉了，都是自己身体不好，如果身体好他就不用这么劳累了，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人之将死，其心也累。
第26章 怀抱
“妈妈……”
郁非很无奈的叫唤着，扶正柳琴的身子拿起旁边的软枕垫在她的背上，让她靠着舒服的坐在床上，病魔还在增加着她的痛楚，只是她的表现没有那么明显。
“咳，去吧，我的乖儿子，以后怕是很少能吃到你亲手给妈妈下厨，咳，”轻咳了下又接着说，“晚上我还想吃你做的面呢，非儿，知道吗？”
柳琴用手绢捂了捂自己的嘴角，然后嘴边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她希望把最好的笑容留给这个可怜的孩子。
“妈妈，你想吃什么我都会给你做，只要妈妈吃得好，睡得香，我什么都愿意。”
怕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索性把头埋在柳琴的盖着腿的被上，也正中她的腿上。
亲昵的抚着郁非柔软的碎发，一直以来这孩子都跟着自己吃苦头，要是当年她不把他带回家也许今天就不会连上学的机会都放弃了。
“妈妈知道，非儿是我见过最乖，最乖的孩子，如果妈妈哪天走了，哪天去天国了，非儿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家人，非儿才不会孤单，知道不？”
像是交待遗言，柳琴把话说得很轻很淡，也说得很顺，像是下一秒她就将离开这个世界，她舍不得这个让人看着心疼的孩子。
听到这些绝望中带着鼓励的话语，是关心自己还是打击他已建筑的坚强心房，埋在被子里的脑袋重重的摇了摇，他不要，他不要妈妈离开。
“妈妈不要离开，我谁也不要我只要妈妈陪在身边。”
低低的啜泣声从被子里传出，温柔且苍白无力的手再次抚上他的发，“孩子，月有阴睛圆缺，人有生死离别，妈妈只不过比别人早走一步，早一些离开这个世界，你要知道就算妈妈离开了，我还是一样在天上的某处看着你，保佑着你，为你祈祷，为你祝福，非儿，妈妈怎么会离开你呢……”
两行泪顺着她因病瘦得突出的颧骨滑落，郁非缓缓的抬起自己的头，用手臂抹去自己猛然流下的泪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那都是骗人的谎话，郁非吸了吸鼻子，红肿的眼里依然闪着泪光。
“妈妈，我不希望你离开。”直接扑到柳琴的怀里寻求短暂的安慰，不是激动，更不是伤心，而是舍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母亲因病而离开已成既定的事实，他无力去挽回她即将逝去的生命，他只要在她人生的最后一步好好的倍着她，同时也会努力让她多多倍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一天，哪怕是一个小时，哪怕是一刻钟，哪怕是一秒。
只要陪在自己身边，只要他的小小世界里尚有亲人存在，他也就满足了。
“好啦，非儿一向都很乖，怎么哭了，小时候非儿就很坚强，还记得那次……”
为即将成为孤单一分子的郁非拭去脸上的泪，强忍着喉咙的奇痒不咳，有谁会舍得离开这么乖巧的孩子，拥在自己这个冰冷的怀抱，她发现，她从未给过他半丝真正的母爱。
拍拍他的肩，后悔这些年把他当成另一个人来对待，后悔没有好好待他，后悔她的无意中造成的伤害。
对不起，非儿。
下辈子还做妈妈的儿子好不？
郁非只是把头埋着，每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他都害怕，害怕下一秒正抱着自己的女人就会离开自己，把他一个人留下，被她当成是谁无所谓，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孤单走下去，连一丝丝温情都得不到。
谁能陪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先死，他就不会得到伤痛。
“妈妈，我去给你做好吃的去，等等，很快就来。”
似乎听完妈妈回忆过去，他虽没有对前景抱太大希望，但努力下去的念头存入脑海中。
谁为自己哭泣，谁为自己欢喜，谁为自己……
也许过不久后他会发现，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想得到温情只是一种奢望。
“去吧，咳。”
母亲的微笑着低声回应，她已经很累了，好想休息下。
“妈妈，我先帮你把头发梳好再去厨房。”
“嗯，是有点乱。”
梳头，本是女人家该做的事，现在的他也快成女人了。
第27章 夸奖
下午又睡了一个长长的觉，梦里模模糊糊的人影在他的脑海里晃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那种揪心，那种痛楚几乎要漫至他的全身把他惊得全身是虚汗，他不明白为何最近会做这样的梦。
那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难道说是自己接触了太多的黑夜以及那些莫名的人。
有个人曾经对他说过，平常所做的事夜晚睡觉时会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像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梦中，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