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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与圣僧二三事(198)

最上头那件染血的粉色牡丹抱腹……实在是太扎眼了。

他蜷缩起身子来,双手抱住了头。

脑子里却一遍又一遍回闪过自己刚刚伸手扯开抱腹系带时候的画面。

年轻的僧人深呼吸一口气,又将手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开始念起了《楞严经》。

他不应该有这样的杂念的,这是他修行不纯的证明。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唯有石窟之中火光明灭。

此时已经接近深秋,一旦太阳下山,山中的天气便会很快变冷,荣枯将自己的僧袍脱下来,将水气烤干之后盖在李安然的身上。

却见她模糊之中,紧闭着双眼,双手抱住胳膊开始喊冷。

——李安然确实很冷。

她一阵阵地打着寒颤,甚至下意识的将身子蜷缩起来,她现在只剩下了想要靠近温暖的求生本能,以至于胳膊被抓住,身子贴到一个滚烫事物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这到底是什么,只是一味地贴近,想要汲取温暖。

荣枯的僧袍原本就是秋衣,做的比夏装大一些,他见李安然一阵阵地打着寒颤,便将火堆稍微移过去,更靠近了石床边上,可李安然依旧在打寒战。

情急之下,他只能选择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再用僧袍裹住自己和李安然两人。

这样确实连他自己也暖和了一些。

怀中的女子抱起来温度比他想得更低,她又偏往他身上挤,弄得荣枯手足无措,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将手指指尖搭在了她的腰肢上。

他的心跳地飞快,额头上也沁出了一丝汗珠。

现在,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念佛,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救人,并不是自己存有邪念。

——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是的。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轻声的反对他。

你明明很高兴,明明在窃喜。

——若非如此,你如何能这样将她拥在怀里,与她肌肤相亲。

莫要说了。

莫要说了——

荣枯一夜都没法合上眼,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上下眼皮才稍微合上了一会,只是他没有休息多久,便听到了怀里的人用极为虚弱的声音喊了一句:“法师?”

这一声,就像是晴空里打了个焦雷,又像是那样顺理成章——迟早都会发生的。

李安然的身体底子极好,不然也不能在胡地那么多年南征北战,加上回到天京之后,又被皇帝赐下大量的补品、补药养着,可以说是身强体健了,也就是这强健的体魄,让她终于在几天几夜的拉锯战之后,最终成了胜者,从鬼门关挺了过来。

只不过她现在脑子里还糊涂的很,身上也冷,尽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依偎在荣枯的怀里,而且……

她眼前现在还有些模模糊糊的,却也能知道自己现在除了裹着荣枯的僧袍,还有一块没有裁剪成衣的锦帛丝之外——麻布绷带能算蔽体之物么——基本上什么都没穿。

她是不是该谢谢法师至少没把她的水裤也扒了,只是将它用剪子裁短,露出受伤的大腿?

荣枯连忙放开她:“昨晚天气骤寒,小僧实在是……”

他说到这,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便低下头,一幅任由打骂的模样。

李安然拉起丝绸,遮住了自己的身子:“法师是情急而为,难道我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怪罪法师,反而迫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她这么说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也不只是因为太虚弱,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气氛尴尬了片刻之后,李安然道:“法师是如何找到我的,不介意的话,大可以同我说一说。”

李安然原本就腰身玲珑,多年练武令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余,那丝绸又不是什么蔽体之物,被她拉起来遮羞,反而借势透出了一丝朦胧的身段。

荣枯不敢多看,便起身坐到一边,将自己同崔肃一起出来,翠巧将背箱交给自己,并且渡过河水暴涨的渡母河这一系列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像是为了缓解尴尬,对李安然道:“殿下为什么会中了埋伏?”

李安然道:“我原本是在渡母河提防着被对方伏击,入了彭山境内之后,虽然也没有放松警惕,但是对方人数竟然远多于我,伏击不成之后,便想强攻。我带着金吾卫们退入石林险地,借着地势消灭了一波,却实在是顶不过第二波了。”

说到这里,她又合上双眼。

荣枯见她闭上眼睛休息,便将僧袍又盖在她身上,自己拿着水壶出去了一趟。

李安然虽然闭着眼睛,脑子里各种想法却根本没有息止,她已经开始思考这场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幕后主使之人,似乎很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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