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76)+番外
她猛地站起来,满血复活之后打算再去找他理论一番,却不料小腿一麻,整个人半瘫下来,倒在沙发上。
小腿肚撞到尖锐的桌角,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却依然没动。
好似潜意识里认为,卧室里的那个男人会很快走出来,把她扶起,跟着一句凉飕飕的“你脑子不好么”。
然而没有。
墙壁上的挂钟里的分针转了好几圈,还没有任何动静。
冬天的夜很长。
陈青枫折腾了一晚,很困。
这场战争她得先喊停一下。她一边没骨气地想着,一边过着在脑海里过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动了一下,是一种揪心的疼。
她抿起唇来,敛眸。
有些不解:难道桌角那下跟着撞出内伤了么?
——算了。
无论如何,她要先睡一觉。
她拖着步子慢慢地往卧室走,门没关。
但在视线落到他枕边那个被规规矩矩摆放着的枕头时,好像顿时下了场气势汹汹的暴雨,强降雨导致山体塌方,哗啦一片。
落在她心底。
——他把钥匙给她,却依然在床边留了位置给她。
她情难自禁地捂住嘴巴,眼泪顺着指缝渗进嘴里,是咸的和苦的。
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路于早走了。
那单独的一根钥匙被孤零零地放在床头柜上,提醒她昨晚他们吵了一架,应该分开了。
所以,分开就分开吧。
睡醒后的陈青枫一点也不在意了,毕竟她向来没心没肺如此。
甚至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还放了点音乐。
她带来的东西不多,除了生活用品就是一些当季的衣服,还有几双鞋子,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大包装完它们是绰绰有余了。
当手机列表里的歌按顺序放了一圈之后,她也收拾好了。
拖着箱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往回看了一眼。
到底是她住了三个多月的地方。
三个月,仿佛是种恍然若梦的错觉。
她没来由地叹了口气,在低头那瞬忽地看见凌晨时被她丢到沙发上的那只粉红色防寒耳罩。
也还记得在出门前是他给她戴好的。
陈青枫垂下头来,看了眼还空着一处的挎包,收回视线。
但最终没有把它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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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号晚,陈青枫在她29岁这年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跨年。
并在睡前戴好了防噪耳塞,堵住耳朵,以免在零点的时候被烟花声吵醒。
然后她睡着了,没有准时去听任何一个踩点给她发的新年祝福。
新年的第一天,她早早地起来,反复检查了一下要带的东西,确定没有疏漏之后打车去了往年都去的菩萨庙。
她把宽大的围巾往下扯了扯,呼出一口气,嘴里往外冒出的白烟和刚点燃的香上飘出的白烟融在一起。
她弯腰,拜了三下,然后从袋子里把纸钱和一张写满字的纸一块拿出来。
纸的一角有处黑漆漆的墨团。
是写字的人涂掉的。显然这让她纠结了好几次,但在好几处的墨团下,还是补了个名字。
“路于”两个字歪歪扭扭的被她写得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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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南柏的极力阻止下,阿茕没有跟着陈青枫搬回去住。
她愤怒又悲伤地把这两个人指责了一顿,阿茕愧疚自责地搂着陈南柏的脖子说了很多好话。
陈南柏被她缠得浑身燥热,在这大冬天也冒了一身薄汗,挣扎许久把她拉开,舌尖抵在牙槽,一副浑不吝的模样笑了一下,哑着嗓音在阿茕耳边说,继续蹭,很舒服。
一边呼着热气,一边咬她耳垂。
阿茕:“……”
她少有生气了,走进房门,用力一盖。
陈南柏倒在沙发上笑个不停,第二天不知从哪整了只大金毛,领着去陈青枫公寓楼下。
大早上地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我在你单身公寓楼下,下来。”
陈青枫:“你去死,你才单身。”
她一直很会抓重点。
不出意料,陈南柏咬着烟含混一笑,“那我上去了,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活的。”
她没好气地让他滚。
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公的。”
闻言,她果然松口:“那你上来。”
陈青枫一拉开门,那只大金毛就往她身上扑,她猝不及防地被这只体重跟她有的一比的狗扑倒在地,一边躲它热气的舔舐,一边咬牙切齿地喊:“陈、南、柏!”
陈南柏直接笑出声,给了那狗一脚,“起来。”
它竟然就很听话地坐了起来。
陈青枫还躺在地上,手肘撑地坐了起来,抬头瞪他,“你有病?”
“这不用你管。”
他倚在门边,懒洋洋的:“送你了,以后别来找阿茕,知道你孤单,但阿茕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