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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车了(64)

“叮——”

是孟澈升见裴和渊明显心不在焉,便揭了茶盏的盖子,重重盖上。

见对侧的夫妇二人不约而同投来视线,孟澈升勉强笑了笑:“抱歉,一时手滑。”

关瑶见好好一个俊朗公子此刻满头是彩,又想到还是被自己夫君给揍的,出于好意便问了声:“孟公子要不要处理下脸上的伤再……”

后颈被捏了捏,裴和渊怅然望来:“不许关心旁的男人。”

“……”关瑶无言以对,觉得这醋委实有些莫名其妙。

然而哪个女子不愿看夫君为自己酸红了眼,是以关瑶转念一想,也便柔声道:“听夫君的,我不关心旁的人。”

裴和渊唇畔缓缓上场,转而吩咐湘眉:“寻些零嘴来给少夫人用,再让人沏杯花茶给少夫人暖胃。”

过了会儿,零嘴上了,花茶也上了,甚至关瑶腿上还盖了条绒毯,舒服得像在宅子里头打马吊,裴和渊才对孟澈升冷淡颔首:“想说什么?说罢。”

被冷落的孟澈升嘴角微抽,已忍得没了脾气,待要开口却又被对方抢白道:“听闻你前些时日大败西钊,现下可有无数人夸孟太子你神勇无及,夸大虞复兴有望……你还来我大琮作甚?还要毕贺我们君王寿诞,孟殿下这为人未免太假了些?”

不止抢白还阴阳怪气,孟澈升皱起眉硬声道:“大虞无心与大琮相争,对战西钊,也是西钊挑衅在先,我们不得已才伐之。”

“是么?”裴和渊不咸不淡地接了句嘴,复又问道:“那你娶妻,也是不得已?”

话题突然绕到这上头来,孟澈升有些措手不及。

过了会儿,他紧紧握了下手中的茶盏:“那事确实非我所愿,我也是有苦衷的。”

提及这事关瑶心中也满是好奇,毕竟这位孟太子,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她想将内情听得更清楚一些,然而身子才向前探了探,嘴里便被喂了粒果脯。

给她投食的裴和渊口中直接讽着孟澈升:“好一个苦衷,好一个非你所愿。既这般不情不愿,那我便想再问上一问,就算你是被押着娶的妻,可谁又押着你与人洞房了么?我可听闻你那位太子妃已怀有身孕,且临盆在即?”

已有身孕?临盆在即?

咀嚼的动作停住,关瑶瞪大了眼。

待关瑶聚精会神想看孟澈升怎么回答时,却听自己夫君又慢悠悠地追问了句:“或是太子妃腹中的胎儿,实非殿下之血脉?”

“啪!”孟澈升气得拍了下檯面,起身怒指裴和渊:“你!你!”

一连“你”了几个字,喉咙却像被扼住似的,迟迟说不出后头的话来。

裴和渊从容地提起执壶,给关瑶杯中添了茶,再靠向椅背松了松脖子,淡定迎上孟澈升的目光,并面色不善地瞥了眼他指向自己的手指。

孟澈升面色发青地收回手,再闭上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尽量平声静气道:“我对絮春是真心的,我二人感情如何,你也曾看在眼里过。”

顿了顿,又旧话重提道:“我派人寻了些胡医在宫里,这回我来,也是打算接絮春去大虞好生养着,让那些个胡医替她好生探探病情。”

一直不曾间断的闷雷滚过,外头雨势极大,噼噼啪啪砸得房顶跟下豆子似的。

裴和渊好整以暇地看着孟澈升,眉骨轻提。

娶了太子妃又打了胜仗,说话倒硬气多了。可再怎么着,也是个连娶妻都要受人所制的废物罢了。

“你到底是想接二姐去大虞,还是觉得我临昌伯府仍不够惨?”目中噙着星点笑意,裴和渊问道:“临昌伯府为何失势,为何受陛下忌惮,你当晓内情。”

孟澈升自然知晓。

府中出了个邻国皇后,当权者怎能不对这府邸有所忌惮,甚至加以打压?更别提临昌伯府这样的功勋人家,很难不受为君者制衡。

见孟澈升嗫嚅,裴和渊收敛笑意,再度质问道:“执意想带走二姐,你是非要害得临昌伯府满门抄斩?还有,你可知我为何落第?可知我恩师因何而死?”

最后头那句,裴和渊眼中淬着寒冰,显见是心绪有了波动。

他上世早早离开大琮,并没有落第这一出,崔复识也便好好活到了寿终正寝之时。

重活一世,却发现恩师因他而早逝,心中怎能没有震痛?

腿上传来温度,是关瑶察觉到他情绪激动而试图安抚。

裴和渊不动声色地握紧那手,再不许关瑶抽走。

他恢复情绪,冷沉沉地直视孟澈升:“况你已娶妻,是想让我二姐去给你作妾不成?当真顾念旧情,你既已负了二姐,最好今后当你与临昌伯府再无干系,才能让我们阖府过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