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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车了(234)

夜将不安无限放大,关瑶决定面对现实:“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主意,希望你不要迁怒旁的人。孩子……到底已经出生了,你再不喜他,他也是一条生命,你……”

“娘子怕我对孩儿下手?”裴和渊点破关瑶的担心。

鉴于他先前数度极端的行为,关瑶并未否认。

几簇兴味燃于裴和渊的眼底:“娘子可曾欢喜过我,可曾在意过我?”他笑着,似是漫不经心地问:“我在娘子心中,可有一席之位?”

关瑶脑中空了下,被他这话攫住心神。

她撑着身子坐直了身,借着窗外透入的皎皎月光去看裴和渊。

郎君眸子定定,如一汪黑深的潭水,可关瑶却陡然于心中刺痛了下,为着那不掺假的浓情,以及……压于眼底的隐秘期待。

唇抿了又抿颤了又颤,便在关瑶将要开口之即,裴和渊却榻上,探着身子看了在里侧安睡的小婴儿一眼:“奇怪,明明不想让他活着的,可这人生出来后,我怎么又舍不得了呢?”

这话直令关瑶眉心一颤,还未待她醒过腔来,人便被环抱在怀中。

男人在说话,鼻息都洒在她的发顶。他道:“我也不算亏了,没有输。起码娘子生了我的孩子,也算与我有了延续。”

“我可以消失,娘子莫要忘记我。若论先来后到,我也并不比他迟多少。”

“娘子,我爱你,不比他少。”

关瑶喉咙哽着,眼里沁出眼泪,泪珠子从颏缘滴下去,落在被面之上洇湿了一片。

一只冰凉的手碰了下她的鼻尖,男人的声音慵懒温吞:“再有下世,娘子爱我多一些罢。不,娘子只属于我吧。来多一世,我不会再放手。”

所有的过往都糅织在一起,沉得存心要让关瑶喘不过气一般。她死命捂住嘴,不想让哭声吵醒熟睡中的孩子,可纵然如此,人在哭过后眼皮总有千斤重,她无法控制自己抽抽噎噎缩在被中,更挡不住困倦的乏意席卷全身。

在彻底栽入睡息之前,关瑶还记得自己耳畔有人在说:“我是为了娘子而离开的,若有下世,娘子……定要偿还于我。”

……

一大一小,安然入睡。

裴和渊双手撑在榻上,眸中是令他都感觉不到的脉脉温情。

目光自小娃娃身上转到小女人身上时,丝丝缕缕的情愫像要漫溢出胸膛。

倘若这个身体由他支配,他又怎会那样珍惜能看见她的时光,珍惜到要用力些,让她记住他。

可也让他怕了她,甚至想除掉他。

他永远在伺机而动,他试图抓住所有的机会,那人一切情绪的起伏之间,他都想冲破禁锢,占领这具身躯。

诚然,他并非记不清上一世的最后,自己有多么的不正常,可他坚定地认为那只是过去。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两次,上世失措,这一世,他定能控制得好。

可若她怕他,若他的存在令她忧惧……

得是自舍字中悟来的,舍是自爱中淬出的,不过离开二字罢了,想来也并没有那样的难。

答应自己的最后一眼看完,裴和渊眉目漫开,缓慢站起身,向那木门行去。

三步,两步。

榻上的婴儿总是不安分,哪怕将将吃饱了肚,却还是要发出咂嘴的声响。

裴和渊站在一步开外,认真听完了令他心头发软的那声舔舐,才抬起腿,向前跨出最后一步。

门被打开,如孤筠孑立的郎君踏过门槛,消失于木门之后。

而寝房之内,关瑶将好翻了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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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梦又寐寐,清醒又坠入。

胸腔如被抽空,从入眠到苏醒,再度睁开眼时,关瑶竟花了足一盏茶的功夫,才认清自己到底在何处。

在夏老神医粗着嗓门告诉她第三遍已经回来以后,关瑶这才想起来问:“他是……离开了么?”

“离开了。”夏老神医嘀咕:“还算他有些个觉悟,差那么点儿,老秃驴就要作法送他永远沉睡了。”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喜得麟儿,转逆缘增上缘。”慧济大师在旁慈眉善目。

关瑶四下看了看,慌问了声:“大师,那我夫君……”

“救他回来是为了让他跟你天天腻乎?几个地方惹出的烂摊子不得他收拾?难道天天跟着你们娘俩打转不成?”夏老神医口头抢着话,手里抱着小娃娃,把两只眼笑成了缝:“小家伙生得可真好,老头子我也是有重孙儿的人了!”

确如夏老神医所说,裴和渊清醒之后,便去了大虞皇宫处理事情,甚至那事件一理,关瑶便三四日都不曾见到他。

有儿万事足,尽管心头憋了重气,关瑶却还是立马能被一日一个模样的儿子给哄得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