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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车了(17)

“那便回房罢,我有客要见。”裴和渊似也对她后半句不感兴趣,径直起身去了盥洗架前掬水净手。

被下逐客令,关瑶只能依依不舍又有些魂不守舍地离开书房。

到了阶下,正好与那来客打了个照面。

落落拓拓的青年,眉目英挺,却生了双清澈的鹿眼,只那当中藏的是没边的顽性。

那人朝关瑶揖了下手,一句“嫂子”唤得无比顺溜。

“少夫人,这位是席爷,郎君好友。”吴启忙不迭介绍。

关瑶也礼貌地福了个身,让路给人进了书房,自己则往居院行去,心里忖度着要不要约秦伽容出去听个戏,好生分析分析这事。

春日虽不躁,可午时的日头到底晒得慌。关瑶抬扇遮阳,一路尽拣荫处走。

路过处假山时,忽有个蹴球溜溜地滚到脚下。关瑶抬眼看向球来的方向,见着不远处一株桐树下藏着个锦衣男童。

那男童瞧着四五岁的模样,似乎很是害羞,半张脸都藏在树干后头,只露了一只眼睛在看她。

关瑶认出这是临昌伯的小世子,亦便是她如今的小侄儿,好似名字唤裴屿。

她拾起那球,站在原地朝小家伙招了招手:“小屿儿,快过来。”

得了她的唤,裴屿这才一脸忐忑地走近。待到关瑶跟前后,怯生生地抠着腰间的玉佩穗子,像是不敢说话。

关瑶笑着将球递了过去。

“谢谢三婶婶。”从关瑶手上接过蹴球后,裴屿赧然地答了声谢。

看出小世子的局促,关瑶伸出食指,故意在他手背亲昵地蹭了两下:“这大日头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外头玩?奶嬷呢?”

“爹爹又咳血了,阿娘在哭,祖母唤人去请大夫,奶嬷也去帮忙了……”裴屿抠着球面的纹样,声如蚊蚋地补充了句:“我想去寻二姑姑玩。”

关瑶与喜彤对视一眼,俱是怔了怔。

这伯府的二姑娘好似染了怪疾,已有四年昏睡不醒,怎么这小家伙还说要去寻她玩?

不待主仆二人反应,又听裴屿嗫嚅着问了声:“三婶婶要和我一起去么?三婶婶还没见二姑姑呢。”

说这话时,裴屿怀里抱着那球,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看着关瑶,该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出声邀请她。

关瑶摸了摸裴屿的头:“好啊,那就麻烦小屿儿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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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容知苑书房内,席羽正啧啧有声,不怀好意地问裴和渊:“青|天|白|日的,和小嫂子在书房纳鞋底呢?”

明显是调侃的促狭话,裴和渊费事理睬,连个眼神也欠奉。

“别介,三公子发什么气啊?”席羽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唉,我要早一日回来,你也不至于会被人给硬抢了不是?”

“你若在,恐怕要点住我的穴,反把我推给过去。”裴和渊又坐回了摆着木胎的长案,不咸不淡地回了席羽一嘴。

席羽确实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闻言呲起一口白牙:“那不至于,我顶多袖手旁观罢了。”

裴和渊埋头片木,并未搭理席羽这假腥腥的话。

席羽自顾自接茬说道:“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既省了搅糊那几桩婚事的力气,还让霍氏老妇的盘算落了空,也算是误打误撞帮了你一把。且那关小娘子、哦不,小嫂子论相貌论脾性,可都比那劳什子县主要强多了。”

他斜着眼看裴和渊:“你还不知吧?我来时可听满大街在议论秦府和麓国公府,听说那县主在秦府又摔又砸,动静大到街上的人都听得见,整个一搅家精,还是要上香供起来的那种。你若娶了她,现下还有这等闲暇?”

席羽兴致满满,唾沫星子横飞,裴和渊听了这许多后,却只岔开话题问他:“靖王几时到顺安?”

聊起正事,席羽摸了摸鼻子:“他们人多队伍长,大抵还要个一旬才能到。”

一旬……

裴和渊垂眸沉思。

席羽信手取了只卧蟾把玩,懒声道:“说起来你倒是料事如神,那皇帝老儿还真就在你考卷上动了手脚。对了,靖王已知那遗诏之事,亦知陛下建那镜台,养那许多术士,俱是为了研制那长生不老之药,而不是为了给关贵妃制什么养容方子。”

说着,他一脚踏上椅面,以狗头军师的姿势谓叹道:“看来靖王不如咱们想象中的在意关贵妃,否则你还能借关贵妃妹婿的身份做做筏子,让他更信关贵妃被那老皇帝薄待。”

裴和渊却摇了摇头,笃定道:“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在意关贵妃,他才没有举动。”

独宠关贵妃且迟迟不立储,引得外间猜测是想等贵妃生了皇子才定那东宫人选,可纠其原因,却是怕储君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