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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车了(155)

可某些人……却并不肯呢。

大段说完,见关瑶拢共巴掌大的小脸交错着数种情绪,也不知到底是期待他再多说些,还是仍在理着他方才的话。

想了想,终是暗黑的表诉之欲占了上风,裴和渊再道:“比如落第之事,也是在我谋划之中的。我知贺宸那老皇帝对临昌伯府的忌惮,假使大虞不胜西钊,他也很难允我以状元的身份入朝堂。即便不在我考卷之上动手脚,我那宦途也不会平稳。而我若是落第,便能在靖王世子贺荣隽跟前,有更充足的理由去助当时的靖王谋那帝位。”

这番话将关瑶扯出朦然之中,她由此想到,所以靖王登基后,他会受到重用,会一跃成为朝堂新贵。

沉默了下,关瑶回忆道:“可我记得放榜那晚……夫君当时是失落的。”

“到底寒窗苦读十余载,当真名落孙山之时,又怎会心无半点波澜?”裴和渊低头嗅着关瑶发香,将刺热的鼻息喷在她颈间:“就算当真淡定,装也得装出三分失意来,不是么?”

至此,关瑶的反应已快了许多:“所以一切的事,都是夫君你,你早便谋划好的……”

裴和渊笑得胸腔震动,他谓叹道:“我自认算无遗策,可当中的变数除了崔司成外,再就是娘子你了。”

关瑶许久没有说话,裴和渊也再未开腔,二人皆静默着,便似是耳鬓厮磨的一双平常眷侣。

半晌后,关瑶问:“可以……说说夫君以前的事么?”

“娘子想听什么?”

“就是夫君……回伯府前的事。”

裴和渊笑:“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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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乌已从天际跌落,吴启才走上楼,在转角被人撞了下。

对方是个提着药箱的大夫,撞了他连句歉也没有,便青着脸慌慌张张地往楼下楼。

吴启拍了拍肩膀,本想拉住人教训几句,可想到这大夫该是赶着去别的地方治病,便摁了火气,没发作。

向前几步,吴启到了紧闭的房门前,想到郎君方才与少夫人交了底,这会儿也不知是在哄还是在做什么。

拢了拢袖中的密信,他心中掂量了下,决定还是明日再递交。

便在吴启离开不久,裴和渊熄灭灯烛,给关瑶褪除鞋袜,把人揽在怀里,安静睡了。

帐影婆娑,关瑶睁开双眼,眼无焦距地放着空。

她颈下枕着男人的手臂,腰间亦搭着他的掌。二人胸背相贴,亲密无间。

清冽的气息笼在她头顶,是好闻的。

二人同床共枕这么久,她对他的气息感到熟悉,且安心。

可就是这么个她痴想过几年的郎君,与她拜过天地的夫君,也是个油盐不进,怎么都不愿跟她和离,一个为了把她困在身边而不择手段的人。

危险偏执且古怪,还有段离奇的身世。

关瑶瘪了瘪嘴,手脚并用,把身上的被褥都堆到男人臂上。

都六月了,谁要盖被子啊!

果然,推开被盖后,关瑶浑身轻松了些。她阖上双目,呼吸逐渐悠长,不多时,便顺利入了梦寐。

……

陌生的村落,稀稀拉拉地坐落着些茅草屋。

当中一间屋外的篱笆外,几只鸡鸭在啄土,缺了牙的老狗正躺在檐下,懒懒地用尾巴赶着乌蝇。

“咯咯哒——”

鸡笼里传来一阵鸣叫声,黄土垒成的小屋前,原本蹲在地上作耍的小小身影站了起来。

他走到鸡笼前,等那母鸡离了窝,才探着身子取了刚生出的两个蛋。

取了蛋后,男童走到檐下的缸里舀了水,淋着把鸡蛋洗干净,嘴里还念念有声:“一,二,三……”

数到第十下时,男童放回葫芦瓢,再踩上个小马扎,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放在垫了草的倭口粗瓷缸子里头。

转身,却发现院子里不知几时站着个青丝细发,穿着鲜艳绫罗的陌生女子。

男童吓得缩起肩膀怔在原地。

关瑶把人从上到下打量着,视线从他的补衣往下,在他灰扑扑的赤脚上头流连了几息后,问他:“小娃娃,这是什么地方?”

男童嘴皮子蠕动了两下,应该是回了她的话。但他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是以她蹲下身把耳朵凑近些再问了一遍。

这回,关瑶听听了,他说这里是一个叫梨台的村子。

“……是江州的梨台村?”

男童点了点头。

“砰——”

院门被人粗鲁推开,戴着青布头巾,扎起裤腿的汉子扬着嗓门朝里头叫了句:“阿仔,你爹呢?罗跛子在不在?”

男童两手交握,不安地搓着自己手背,小声答道:“阿爹不在。”

“你娘呢?”

男童仍是摇摇头。

汉子显然不信,他大步走进来,毫不客气地在茅屋和灶房间寻了一圈,这才骂了句:“丢,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