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榜下捉婿翻车了(124)

“胡说八道!孤几时养你几时惯你了?”裴和渊气得发笑:“分明是你脸厚如城墙,到处与人说是孤的宠妾,孤宠过你么?”

“昨夜北绥那位小皇子说要我去侍酒,还欲向殿下讨我回北绥,殿下因何不允?”那女子把手里纸鸢给了宫婢,撩起美眸慢吞吞地问道:“听说那位小皇子回到寝殿就摔断了手,难道不是殿下派人干的?”

她问的这般直接,裴和渊当场噎了噎,耳根不自然地绯红起来。

半晌,他咬紧牙关道:“孤是土地爷不成?还能管人平地摔跤的事?”

“保不齐就是呢?”女子半点不怵,雪似的腮儿一抬,便拿话顶了回来。

“你!”裴和渊绷紧了脸,阴声阴气道:“没规没矩,孤早晚杀了你!”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我在涌金宫等着殿下呀。”

又是一记媚眼抛来,春水般的眸光直酥得在场卫士都看直了眼。

裴和渊身上的气压骤低,积了墨般的眸子直把卫士一个个都盯着缩起了脖子不敢再看,这才气急败坏地甩袖而去。

女子闲闲地抠着指甲,娇哼一声:“口是心非,别别扭扭,你就端着吧,早晚有你扒我裙子那一天。”

……

隔世记忆短如秋梦,极易被现世动静所破。裴絮春所忆及的这一段,戛然于前头那对姐弟的又一程嬉闹。

小郎君纪雪湛缠上了头,甚至赖到地上想去抱关瑶的双腿,万分恳切地请求她去坐那木鸢一回,只试坐一回便好,若是伤了,他给掏医药钱。

关瑶忍无可忍,一巴掌糊上纪雪湛的脸,让他闲得没事去给猫把脉看什么时候分娩。

正是纠缠笑闹间,洪钟般的“逆子!”响彻这园间。

一位商贾扮相的中年男人自另一头入了园道。听身旁人所唤,应是这纪宅的当家老爷,亦便是关瑶的舅父。

那纪老爷上来便护住关瑶,斥纪雪湛道:“整日捣鼓些不经用的玩意儿,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娃娃,摔坏了瑶儿怎么办?”

纪雪湛站起身子来唤了声爹,又委委屈屈地抹了把泪,干脆抢了关瑶的帕子并拢了腿,还捏起嗓子来,说自己也可以扮姑娘家,可以和关瑶当好姐妹。

这番怪言怪行,直把那纪老爷气得胡子都翘起,顺手抽了根树枝,给那名唤纪小郎君撵出老远去。上蹿下逃呼痛大叫地,直逗得剩下的主主仆仆皆是笑弯了腰。

关瑶更是乐倒在丫鬟肩上,拿帕子抹着泪儿,口角间尽是融融笑意,仿若春风催芽,端的是娇态横生,惹人生怜。

一派欢和之气中,裴絮春看着这样的关瑶,心念微动。

姐弟亲近无隙,舅甥关系和煦,这般相处无拘的人家,才养得出这样明媚又娇妩的小娘子,也怪不得渊儿对她念念不忘了。

而反观他们伯府。体弱多病的兄长,滑如狐鼠,虚荣浮华的弟妹,以及护短的母亲,以及……她这样鬼迷心窍的阿姐。他们这样的人家,应当没有给过渊儿多少温暖与欢笑。

犹记得渊儿初入伯府时,也曾费心讨好嫡母兄弟,试图融入那个家。

小小的孩童睁着双晶亮的,渴求暖意的眸子,可每每换回的,多是毫不避讳的嫌恶甚至作弄。

被拒绝得多了,他便逐渐沉默寡言,最终成了个清清冷冷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性子。

驰思渐远,待彻底收回时,已跟着到了客院。

这客院不仅栽柳植花,还有一汪荷池,瞧着极为清雅幽闲。

“二姑娘的身子……已好全了么?”入得院中时,关瑶偏着头照切了句。

裴絮春笑吟吟道:“谢弟妹记挂,已好全了。”

沉默几步,关瑶又凑近问了句:“二姑娘和……裴三郎君关系如何?”

见裴絮春低头不语突变怅然,关瑶绞着帕子急忙赔情道:“是我太唐突了,二姑娘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就是听二姑娘的丫鬟说过,你与裴三郎君关系至为亲近,一时好奇来着。”

亲近么?裴絮春目色变暗。

是啊,曾经她和渊儿的关系,是至为亲近的,可到了大虞后,一切都悄然变了……

她语声艰难道:“我与渊儿的关系……曾经是亲近的,是我为人糊涂,做了对不住他的事……所以这回来青吴,也是求他恕解。”说着,裴絮春朝关瑶牵了牵嘴角:“倘使我能说动弟妹回心转意,兴许渊儿便能谅我一回。”

搬石块砸到自己头上来,关瑶傻了半截,又听裴絮春一本正经道:“盖说世间姻缘皆有定数,三弟妹能和渊儿成了夫妇,定是有累世情分在前,还是莫要轻易说那分离之言。”

听她连累世情分都扯了出来,关瑶脚下像着了火似的,支吾几句便慌忙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