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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车了(115)

卢枝近身,道是贵妃唤关瑶去宫里叙会儿话。

关瑶目含轻惑。

方才她去送贺淳灵时,贺淳灵本想拉她去寝宫作陪的,可关贵妃说宴已过半程,若关瑶去了多半要留宿宫中。

毕竟现时不比以前,她已为人妇,留宿宫中怎么都于礼不合。

可怎么这会儿,又唤她老远去叙话了?

不明所以地跟着出了宴厅,走到座水榭中时,不知打哪儿飞来个小物件儿,正正砸到那卢枝额上,致使卢枝当场倒地,额头的血汩汩流出。

与此同时,有人飞快掠入那水榭,安抚关瑶道:“少夫人莫慌,是我。”

关瑶抓着衣襟定晴一看,是谭台。

……

片刻之后,关瑶被谭台带到处乱草从生的荒芜地带,在那乱草之中,拔开了一口凸起的水井。

伏于井口后才发现,那井是空的,可井底下,却有丝丝凉意渗出。

忽闻“嘎达”的声响,那黑黢黢的井底,竟开了条缝。

便自那缓缓而开的缝中,光线骤明,有人于那片光中抬着臂,撞入她的视线中。

面容轻透,目如矅石。

关瑶瞠大了眸子:“夫君?”

裴和渊应了声,在那暗道口把关瑶接了下来。

待落了地关瑶才发现,这竟是处冰室。

许是方才那一出意外吓得她心腔疾跳,又许是跟着席羽偷摸来了这处让她提心吊胆,在下到这冰室之前,关瑶还觉得自己后背似是出了腾腾热汗。

可入了冰室后,那股子扑面而来的凉意,倒将她原本的躁意冲淡了些,只是头脑好似还有些混沌,像被人用槌子两侧敲击。

晃了晃有些发蒙的头,关瑶问裴和渊:“夫君怎在这处?方才是怎么回事?”

裴和渊久未答话,只定定看着她,眸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过了好半晌,直到关瑶被看得发毛之时,他才问了句:“这处,娘子可有印象?”

“什么印象?”关瑶顿了一息:“我还想问夫君怎么在这处?这,这是皇宫秘道么?夫君怎会知晓这处?还有……”

关瑶脑子里一团乱麻,有许多的问题都想问,越问便越急,冰室的寒凉都没能阻止她密密麻麻的热汗铺了满额。

这感觉……很是似曾相识。

另侧的裴和渊,正陷入长久的凝思之中。

本是只想寻个隐蔽之所,可仿佛有种无形的牵引,让他来到了这处冰室。

这冰室,他太熟悉了。

而若这冰室与他这一世他遗忘的那四年间无关,那么,便是他上世的记忆了。

准确来说,这处,应当是他上世的丧命之地。

而至于他为何会死于这处……

记忆隐隐绰绰,像被细细的针刺着脑子,似是有什么被他所遗忘的重要片段,马上便要呼之欲出。

想得多了,脑中隐有钝痛之感,不同于鼓角铮鸣的震痛,而似有蠹虫在细细啃噬,无孔不入,麻痒不堪。

便在裴和渊脑际越来越痛之时,忽闻得一声嘤咛:“夫君……”

神思刹那清明。

又是一声满足的谓叹传来。裴和渊回转身去,见得关瑶不知何时趴在个四四方方的冰鉴上。

且她一双手脚抱着那冰鉴,唇儿翕动,呓语有声,在那冰鉴之上乱贴乱蹭,喉腔中不时带出两声软黏的喘。

“夫君,我好像……中药了。”

中药了?

裴和渊心中一紧,几步上前正欲仔细查看时,抱着冰鉴的人忽将小嘴儿翘得老高:“姓裴的!不是你不想要就能不要,我想要!我想要你知道吗?!再说孩子是我怀我生,痛也是我痛,我都不介意你瞎扯什么?”

“你就是太自高自大唯我独尊了,真当自己是皇帝啊?你要是皇帝,我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治死你!你这样,不讨我喜欢!”

是中的什么药,还能这样张牙舞爪地胡乱发气。

要不是关瑶细细促促地喘着气,脸色又红得不正常,裴和渊简直要怀疑这是在借机嘶骂自己。

见她哼哼唧唧着,眼角还滑了几滴泪出来,裴和渊伸手替她拭去那金珠子,放入口中尝了尝。

咸的,还有些泛苦。

怎么会苦呢?他的小娇娇,流的眼泪都该是甜的。

喉间轻滑,裴和渊强行将人从冰鉴上抱下。

关瑶干嚎了两嗓子,面上不情不愿四肢却把他缠得紧紧的,委屈得直瘪嘴:“我要以前那个夫君……不要现在这个……你好烦……”

裴和渊俯身啜去她腮上的泪滴,呢喃道:“不可以,你只能要我。”

“我不!就不要……”关瑶把裴和渊的脸掰开,嘴里又嚷嚷道:“出汗了,好热……”

她像被裹进蒸气正足的竹笼子,又像成了个糯米团子被人揉圆搓扁,耳旁嗡嗡隆隆时而有声,时而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