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路云和月(89)

她接着说：“答应我，一定要让自己快乐点。”

他低声说道：“我答应你。”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转头便走。她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头也不回。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流泪。

半年后，秦明惠和一位医生结了婚。叶子青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并在心里默默祝她幸福平安。

又一个暑假来临，叶子兰去了上海。

见到了叶子兰，徐谦快乐得真是无法言表，一身的疲劳顿时消退。爱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它能使疲劳消退，病痛消失；能使懦夫变成英雄，暴君变成羔羊；能使坍塌的信念重新昂扬，垂危的生命顿时对生充满渴望。总之，一切的不可能都会成为可能。因为它确实是一股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

爱之于徐谦正是这样。他在大都市里拼命地工作，为的正是他心爱的姑娘。只要她爱他，他就永远不会觉得累，觉得苦。

晚上，他带子兰逛街，吃东西，买小玩意，两人都觉得快乐无比。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徐益还没睡，正在电脑前工作着。见他们回来了，徐益调皮地问徐谦：“哥，今晚，我睡哪里？”

徐谦知道弟弟又在逗他，说道：“你说呢？”

徐益说：“我睡沙发，你们睡。”

徐谦打了一下他的头，说道：“你敢！”

徐益说：“哥，拜托你别这么老土，好不好？都什么年代了，还遮遮掩掩的，也不怕被人笑话。”然后，他又转向子兰，说道：“是吧，子兰？”

子兰笑而不答。

徐益直呼子兰的名子，因为他只比子兰小一岁，所以直呼名子更显得亲切自然。

徐谦说：“好，我老土，你新潮，还不行吗？”说完催他去洗澡。

待三人都洗完澡后，依然是兄弟俩一起睡，子兰一个人睡。徐谦和子兰都做不到在弟弟面前睡在一起，尽管这个弟弟只比他们小一岁。

第二天晚上，徐谦兄弟带叶子兰去齐教授家。见到了叶子兰，齐教授夫妇真是高兴得不行。齐教授仔仔细细端详了子兰一番后，朗声笑道：“子兰，你的五官和脸型都像你的母亲，而神态和举止却是父亲的再版。”

徐谦说：“您不知道，子青才更像父亲，只是身材比父亲更高些。”

齐教授说：“哦？真的吗？那他是一个多么帅的孩子啊。”他的脸上现出欣喜神往的神色，转而欣喜的神色消失，代之而来的是黯然神伤。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那也是一个男孩，和子青同岁，只是长到三岁的时候，因为无人看管，不慎跌入河里淹死了，夫妇俩差点哭死。

大家看出了教授神色的变化，忙问怎么了。

教授连忙说：“噢，没什么，没什么。”

说完，他跟孩子们说起了当初他们在薛庄做知青时的事情。

他对子兰说：“你母亲薛玉容，当时真是漂亮啊，头发又黑又亮，皮肤虽不像城里人那样白，可是却透着健康的光泽。你父亲一眼就相中了她，可把我们这些人恨得啊。”

一旁的妻子听了，也忍不住笑了，但她假装生气道：“不许你这样夸别的女人，我吃醋了。”

齐教授笑道：“真该死，怎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竟然在一个美丽的女人面前赞美另外一个美丽的女人。”说完，大家都被他的幽默逗笑了。

晚饭后，大家又说笑了一会儿，徐谦兄弟和子兰便告辞了。当孩子们走后，齐教授夫妇感到家中异常的冷清、寂寞，他们坐在宽敞、舒适的客厅里，一语不发。

半晌，齐教授说：“我们认兄弟俩做干儿子，怎么样？”

妻子说：“这样当然好了，只是人家愿意吗？”

教授说：“有什么不愿意的？你看这兄弟俩，贫不卑、达不骄，真是难得的好孩子，徐益更是不忘我们对他的好，要是我提出来，他不知有多高兴呢。”

妻子说：“那好吧。”

又一个周末的晚上，齐教授打电话给徐益，告诉他说今晚有事要他们三个人都过去。

徐益不敢耽搁，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哥哥和子兰，三个人很快就到了齐教授家。

他们推门进屋，只见教授夫妇满面春风，再看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中间还有一个精美的蛋糕。

孩子们惊讶道：“咦，这是谁的生日？老师的，还是师母的？我们好去买礼物。”

教授大笑道：“谁的生日也不是。”说完让孩子们坐下。

三人坐下后，依然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教授夫妇。教授笑道：“今天叫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决定，也可以说是我们的一个愿望，不知我的愿望过不过分。”

孩子们齐声说：“您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