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路云和月(47)

绮瑜道：“真没想到，徐谦还有这个本领。”然后她笑问子兰：“你不会是在舞狮场上爱上他的吧。”子兰说：“才不是，再说以前我根本不喜欢看这样的表演。”绮瑜追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快告诉我。”子兰说：“不告诉你。”绮瑜说：“那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大家。”子兰说：“好，好，告诉你还不行吗？没想到一个如此漂亮的知识女性也有强烈的窥私欲。”绮瑜笑道：“说的真难听。你要不说，让我说给你听，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接着，绮瑜便煞有介事地胡编起来：“一个星期天，你到书店买书，因为书的内容太精彩，你在书店里不知不觉就待了老半天。你完全沉浸在书的世界中，却不知道旁边有一双含情的眼睛在盯着你，过了一会儿，你把手中的书合上，准备放回原处，从旁边抽出另外一本书，却没想到另外一只手也在抽这本书，你认为这是一个巧合，便对他微微一笑，并示意他先拿，而他自然让你先拿。于是他就和你谈了起来，一谈，原来你们是同乡，然后他请你去吃饭，你看他没有恶意，且又是同乡，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说到这，绮瑜有意卖关子，子兰说：“什么？你快说，要是瞎说，我非撕烂你的嘴。”绮瑜接着说：“他长得这么帅，心想跟我在一起，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呢。”她刚说完子兰便恨得咬牙切齿，腾出手来，就要撕她的嘴，绮瑜双手抱头，连连求饶，两个姑娘笑得滚成了一团。

笑完，子兰很认真地说：“绮瑜，当时的情形，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呢！你难道是天上的神仙，你能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

绮瑜说：“其实很简单，要是我是徐谦，也会这么做的，你是个老师，喜欢读书，所以他就要投其所好喽。而且还要做得不漏痕迹，让人感觉这是巧合，其实这都是人为制造的巧合，只不过身陷其中的人并不知道。”

子兰如梦方醒，说：“你说的真有道理，我看你从此以后不用教书了，只在家写推理小说得了。”

绮瑜：“好啊，我可以尝试。”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觉到了元宵节。叶致远对这个节日可谓情有独钟。因为在这个节日里，他会不知不觉地想起许多有关才子佳人的诗词，他会想象着从前那些不出闺房的千金小姐，唯有在这一天可以出去游玩，所以便生出了许多风流韵事。从这个意义上说，古代的元宵节应该相当于狂欢节。街上是如流的人群，如昼的花灯。婀娜妩媚的少女，风流儒雅的少年在这一天邂逅。而当他想到“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时，更是感慨万千，很难想像像欧阳修那样的老头居然能写出这样断人柔肠的词，更好笑的是，一千年后的今天居然又有一个老头因为这首词肝肠为它百转千回。

吃过早饭后，叶致远便把屋里屋外挂满了灯笼，甚至连桃树上也挂满了灯笼。挂完，他又自言自语道：“还是少了些，再挂几十盏就好了。”玉容说：“行了，有个意思就行了。”叶致远道：“你不懂，元宵节就是要灯多，不然，哪像个过节？”玉容说：“你挂，你挂，我没意见。”

一会儿，子兰的舅舅、舅妈、表弟、表妹也来了，叶致远更加高兴。午饭桌上，他对孩子们说：“自古元宵节就有猜灯谜的习俗。前几天，我也随兴编了几个灯谜，到了晚上，我们一边赏灯，一面猜灯谜。怎么样？”大家都拍手赞成。子墨道：“不怕你再难的灯谜，包你难不到我。”叶致远看着他的小女儿说：“先别夸下海口，要是猜不中，可要罚的。”子墨说：“这个你别管，你只说猜中了是什么奖品。”叶致远说：“猜中了是一盒巧克力，猜错了是一杯酒。”子兰问：“什么酒？”叶致远说：“当然是五粮液。”子兰说：“那我还是猜不中吧。”大家都笑道：“难道酒比巧克力还好吗？”子兰反问道：“五粮液和巧克力，你说谁好？”大家细品后，纷纷说：“还真是五粮液好。”但绮瑜立刻说：“我要巧克力，不要什么五粮液，我再也不敢喝酒了。”大家这才想起去年冬天大家劝她喝酒的情形，不觉都笑了起来。子兰说：“那不行，严格按照规矩来，猜错了，就必须喝酒。”

天还没黑，叶致远便把屋里屋外的灯笼点了起来。女孩子们则把酒菜摆上了桌。叶致远说：“今天是元宵节，大家要吃得尽兴，玩得尽兴，但子兰必须先给*敬三杯酒，才能吃饭。”绮瑜不解，问为什么。叶致远说：“因为今天是子兰的生日。”绮瑜说：“今天是子兰的生日？怎么不早说，我也没准备礼物。”叶致远笑道：“绮瑜，我们家有个规矩，谁过生日，谁就要向他的母亲敬酒，感谢母亲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母亲给他下一碗长寿面就行了。至于礼物则没有必要。不过，大家真要送她什么礼物的话，过会儿陪她多喝几杯酒好了。”大家听后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