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路云和月(41)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远处的杜宇风和叶子青、小迟还在那儿团着雪球。杜宇风见她们坐在那儿开心地笑着，问子青：“你看，她们在干什么呢？”

叶子青说：“女孩子们的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第十二章相思难抑 第十二章相思难抑

当邱绮瑜发完最后一个学生的成绩单后，她知道她的寒假已真正来临。她必须回家去，要离开桃园近半个月的时间，想到这，她便黯然神伤。

临行前的晚上，子兰妈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为她饯行。绮瑜说了许多感谢大家的话。子墨很想绮瑜就在桃园过年，故有十分地不舍。她对绮瑜说：“别回家了，家里又没亲妈，回去有什么意思？”听完子墨的话绮瑜低下头，并不接话。叶致远半怒半嗔地对子墨说：“子墨，说什么呢？这么大的孩子说话还是瞎说。”子墨并不怕她的父亲，还嘴道：“本来就是嘛，在我们家过年多好，这么多人。”叶致远笑道：“可人家也要回家，纵然妈妈不在，做父亲的岂能不想念女儿？你怎么一放假就跑回家了？”听父亲这么一说，子墨笑了起来，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渐渐近城市，绮瑜又坐上了她坐了无数次的公交车。这辆公交车正朝自己家的方向开去，熟悉的景物又展现在眼前。她不敢相信，她离开这个城市已经整整一个学期。她的眼中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她清楚地记得，她决定离开这个城市时，她的内心有多么深的伤痛，而今天，当她离开它一个学期又再度回来的时候，她还是难自已。

父亲看到她的时候，显得很激动，很高兴。他对绮瑜说：“回来了，孩子？饿不饿？爸爸给你弄点吃的。”绮瑜发现，几个月以来，父亲似乎憔悴了许多。她不忍拂了他的意，说：“噢，我饿了。”待绮瑜把碗中的食物吃完后，父亲说：“绮瑜，你在那里住得习惯吗？听说农村都是土路，下了雨根本没法走路。还有，吃得怎么样？能不能吃饱？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没有照顾好你，现在你又去了农村，你让爸爸怎么过得去？明年，你还是回来吧。”

爸爸的话让绮瑜很温暖，但她听他说农村的路不好走，又担心她吃不饱，她觉得很好笑。她说：“爸，你说的是十几年前的农村吧？现在已经大不一样了，我支教的那个地方，不但有水泥路，还通公交车呢。”

父亲说：“是嘛，看来我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绮瑜接着说：“爸，你知道吗？那里的菜可好吃呢！我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父亲问：“那你是自己做菜，还是吃学校的食堂。”

绮瑜说：“都不是，我住在一个同事的家里，她家有一片近百亩的桃园。桃园里有各种花草，还有菜园。只可惜，我还没看到桃花盛开的景。不过，我的同事给我描述过，我也能想像得出。”

父亲见女儿美美地说着，仿佛陶醉了一般，他发现女儿竟从没有这么快乐过。不过，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女儿说得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他疑惑地问：“绮瑜，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绮瑜见父亲表示了怀疑，便笑道：“难道有假？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走进了梦境。可事实是真的。”

他又问女儿：“一个农村人，他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财力，购置这么大的一片桃园？”

绮瑜说：“她爷爷是个诗人，家境又很好，给了她父亲一笔钱，他父亲就用这些钱买了一大片桃园。”

父亲这才“哦”了一声，可做父亲的还是有些担心，他说：“这样的人家，为人怎么样？人家对你好吗？你住在人家这么长时间，人家有没有厌弃你？”

绮瑜正色道：“他们都是世上最好的人，她的妈妈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温柔，又最美丽的妈妈。她有四个孩子，每个孩子都那么有教养，有才气。爸爸，虽然我是城里人，可我跟他们比起来，我真自惭形秽。”

父亲见一向有些自负的女儿，这次竟如此地自贬，他也对这家人感了兴趣。他细细地向女儿打听这家人的况。绮瑜便把这一学期以来，在桃园所经历的许多值得她回忆的片断一一告诉父亲，让父亲分享她的快乐。她还告诉父亲，最让她难忘的是每次临睡前和叶子兰谈诗词，那是她最快意的享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叶子兰就是她的知己。

父女间的这番谈话让做父亲的非常快慰。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只要孩子快乐，他们就快乐。尽管有时候，他们对孩子照顾得不够好，或者还有很多的无奈，但是他们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