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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259)

萧何良在一边拍拍明义如的肩膀,帮腔道:“来都来了……你看看,给人唬得,人家话都不敢多说两句。”

明义如自觉没有摆脸色,回头瞄萧何良一眼,“我哪儿吓她了?”

“放轻松点,”萧何良说,“不要像在公司里一样,想想在家里。”

明义如缓和了点,表情没那么僵了。

明女士对宁知还是接受的,不是因为不满才拉下脸,她就这个样子,平时工作时都习惯了,对着外人都差不多,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等到宁知再回来,明义如主动接过对方手上的活,柔声地说了两句话,大意是宁知明天还要上课,这些她来做就可以了。

宁知简直受宠若惊,头一回享受这种温言细语的待遇,搞得还很不适应。

明舒拉着宁知坐会儿,两人陪夫妻俩聊聊天。

这天的时光还算悠闲自在,一切都挺好的。

一家三口与宁知的相处是愈发和睦了,这才多久,前阵儿那时候明义如还不接受宁知,现在却没几天就无所谓了。

再晚些是宁知开车送萧何良回家,明义如则留在医院里照顾明舒。

睡前,明舒为明义如按按背,帮着捶肩,并问问明义如这几天都在干嘛,公司里是不是太忙了。明舒还是察觉到了亲妈的不对劲,发现明义如最近来得少了,直觉应该是有什么事。

找前夫和前夫的二三任老婆帮忙这事自是不能告诉明舒,一个字都不能讲,明义如守紧嘴巴不乱吭声,搪塞是公司那边事情多,不少业务都需要她亲自处理,因而便顾及不了那么多。

明舒轻声嘱咐:“别总是那么多,注意劳逸结合,忙不过来就把工作放到下面让员工做。”

明义如嗯声。

母女俩颇有点身份对调的架势,换做以前,这番话应该是明义如对明舒说的,明舒才是工作狂,明女士生意场上的经验老道,哪里会不懂这般道理。

明舒没起疑,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点不知情。

夜里,明义如还为明舒盖上被子,如同小时候照顾她那样。明舒笑了笑,不太自在,毕竟都这么大了,十几岁那会儿就没再这样过,如今倒是像个小女生似的。

可在明义如心里,女儿永远都是小的,她甚至给明舒掖被角,温声说:“盖严实点,天冷,小心别感冒了。”

明舒应下,回道:“知道。你也快睡吧,劳累一天了。”

当妈的细心,做完这些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有没有关好,确认后再躺下。

关灯后,明义如用余光瞥了下病床的方向,脸上的神情再一点点褪去,于夜色中变得忧心忡忡。她蒙在被子里叹了口气,整个人显得很是低落,心绪沉重。

明舒对此一无所知,不多时就睡过去了。

明义如比宁知还焦虑,后半夜里都没能睡着,怕惊扰到女儿又不敢弄出动静,连翻身都不曾。明女士挺难受,一晚上都记挂着明舒的病情,脑子里挺乱,胸口宛如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头,连呼吸都艰难。

慢粒的成因复杂,医生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明义如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以前的自己把明舒逼得太紧了,导致明舒过得那么辛苦,太拼了才会生病……如果当初她不那样做,而是多帮帮明舒,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般境地。

找人配型那事接连失败,明义如就有些钻牛角尖了,想多了就越来越自责,总感觉女儿生病也有自己的原因。

后面一个星期飞快就过去,现实仍是风平浪静。

住院一向是比较无聊,不能到处乱跑,也不可以突然就跑出去逛街看个电影等等,每天都得待病房里,除了治病吃药就是治病吃药。

明舒有些想念曾经的工作时光了,住院太闲了只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明明天天都有在锻炼,可还是少了点普通生活该有的烟火气息。

继上一批周围朋友的自发骨髓配型后,另一批愿意为明舒捐献骨髓的远亲们的配型结果也出来了。

还是没有合适的选择,一个表亲最高配上了四个点,但毫无作用,还不如继续等骨髓库的消息。

程医生和温允教授时不时会通知一下骨髓库的进度,不过那边还是没出结果,时间尚早,有的等几年也不一定能等到,目测至少还要耐心等等。

温允教授问了明舒的意向,问她想不想做骨髓移植。

明舒坦荡地说:“能做就做吧,总比吃药好。”

都讲过多少次了,吃药哪有这么夸张。不过温允教授比较尊重明舒的个人意愿,没有加以反驳,只说:“不急,慢慢来,假使真要做的话,一定找个最合适的。”

白细胞等指数降下来去后,明舒整体的状态还行,将将就就,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正一点点变瘦——原先都还有些浮肿,过了一段时间竟反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