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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247)

只是秋天依然恹恹的,对周围的所有事物都提不起兴趣,一副狗生无望、无牵无挂的样子。明舒靠近时,它不会躲开,任由摸摸,可也不会太亲近明舒,顶多是用鼻子轻轻嗅两下,记住明舒的味道。

医生表示这是防备心太重,秋天对人有心理阴影了,以后还需要长时间的调节才可以。

可明舒哪来那么多空闲时间做这些,能做的事终归有限,别的也无能为力了。

等到接秋天的那天,明舒又将秋天送到一中的宠物店寄养,想着一中离大学城不远,而且自己和萧何良时常都会路过这里,这样亦能时不时来看看它。

出院后的秋天仍然是条无毛狗,它还可以长毛,但为了避免感染,医生让坚持剃毛半年左右。

被寄养到宠物店后,明舒又再去看过秋天几次,有时是特意过去,有时是正巧路过,但中途间隔的时间还是有那么长,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去一趟。

小家伙儿病好了,明舒便不咋上心了,开始注重真正重要的事,于是很多时候都让萧何良前去看看。

宠物店还算负责,把秋天养得很好,不会因为主人长期不来就不管小家伙儿。

宁知是在一次巧合间发现秋天的,放学路过宠物店门口时无意瞧见了正在笼子里晒太阳的“骨头架子”,霎时就被丑得惊为天人的秋天吸引到了。

明明都被救治好几个月了,秋天还是老样子,不爱动,不长肉,对外界所有事物都兴致缺缺,成日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狗笼子的铁丝门开着,可秋天还是不愿意出来,宁愿单独一条狗待里面趴着。它有气无力的,活像是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大病。

宁知直直站马路边上,认出了秋天身下的那条有着向日葵图案的毛线毯子。

小家伙儿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打量自己,恹恹地抬起头看了看,很快又趴下去,都快把脑袋埋进爪子底下。

宁知走近,凑过去继续看那条毯子。

秋天不给瞧,扭扭屁股墩儿,将毯子藏肚子下压着,不住地往笼子角落里躲。

店员在这时出来了,见宁知干站着不离开,热心问道:“同学,你是要买什么吗?”

宁知回答得干脆:“不是。”

店员笑笑,看她穿着一中的校服就心里有数了,当是过来逗狗的,“那需要我们的帮助不?”

宁知还是摇头,“不用,只是随便看看。”

看狗不犯法,怎么看都行。店员随便她了,为秋天换了碗干净的水就要离开。

宁知忽然问:“这狗是别人送来的?”

店员回头,没所谓地回答:“寄养在店里的。”

宁知问:“它主人呢?”

“不知道哪儿去了。”店员说,语气还颇为感慨,“好像是Z大的学生,还在读书,前几次过来交了钱就没影儿了。这狗是她捡的,但是她好像不打算养,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反正暂时由店里看管。”

宁知颔首,了然了。

店员又说:“有时是一个男人过来照顾它,好像是你们学校的老师,长得高高大大的。”

宁知哦了声,再垂头瞅秋天一眼。

秋天还是埋头藏着,小家伙儿怕生,仅仅是面前站着一个人罢了,它却吓得身子都在抖,哆哆嗦嗦的。

店员没办法,又不好撵宁知离开,因而过了一会儿就把秋天抱回去了。

笼子里还有东西没拿,秋天不愿走,不停地叫唤。

宁知提醒:“它的毯子没拿。”

店员又折回来取毯子,将其包在傻狗背上。秋天这才停止了喊叫,立马就变得乖乖的。

宁知在店门口站了一两分钟,静静地从外面打量内部的样子,似是想进去转转,可终究还是没有。过一会儿,她背着书包离开了,不慢不紧地打电话给自家司机,让到这边来接自己。

宠物店离一中太近,走一小段路就能过去。

在之后的半个月里,宁知几乎天天都会瞧见笼子里的秋天。且每一次,秋天都是那个要死不活的寡淡样,除了那条毯子,其余什么都不在乎。

小家伙儿一如既往地不亲近人,有时被惹急了还会龇牙。它对谁都不信任,连对照顾自己的店员都不亲。

明舒很长时间不来这里了,临时出国了一趟,从早到晚都忙得找不着北。

宁知倒是有空就过来瞅两下,有那么两次还顺手投喂火腿肠给秋天。

秋天不识好人心,对火腿肠那是闻都不闻,别说吃了,东西放笼子里了,它还会费劲儿地将其扒开,戒备心不要太重。

店员让宁知不要喂了。

“它不会吃的,其他人喂也一样,全都不吃。”

某一天,宁知牵着一条不知从哪儿顺来的博美到店里来洗澡,期间指了指秋天,有意无意问店员:“那条狗的主人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