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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215)

“不是快忙完了么?”宁知小声问,咬一口她的耳朵尖,语调都变了,“又过去干嘛?”

明舒温声说:“有点事要处理,必须过去一趟。”

宁知说:“什么时候去那边?”

“早上,”明舒说,亲昵地环住小孩儿的脖子,“跟平常一样的时间,晚上才回来。”

宁知挨她耳畔接道:“那明早我开车送你。”

明舒应声:“嗯。”

她俩到最后还是没做,相互搂一块儿抱着,宁知亲了亲明舒的嘴巴,从她身上讨一点利息。

不晓得是总记挂着做了骨髓穿刺还是怎样,明舒觉着腰后微微痛,但又不是特别影响。待分开时,明舒还是平躺着了,不似往常那样会侧躺着,或是搂住宁知再睡。

崽儿在外照顾老人奔波了一天,这时候也挺累,吃不到她就规矩了不少,没多久便合上眼睛,不出两分钟就迅速陷入沉睡之中。

明舒睡不着,没有困意,直挺挺仰躺着朝向天花板,酝酿了一两个小时都还是非常清醒。她一直闭着双眼,自始至终动也不动,等到快凌晨一点了,她才静悄悄地睁开眼,偏头望向睡得正熟的宁知。

黑夜中的视线范围受阻,看不清周遭的景象,眼里的所有事物都是模糊的,连对方的脸部轮廓都不太能瞧得清楚。

明舒直直盯着旁边,压在软和被子底下的手不由自主就抽动了几下,指节不受控制就曲缩起来。她到底还是向旁边挪了些,摸索着碰到宁知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抓住小崽的一根手指。

宁知对此毫无感觉,半点回应都给不了。

明舒静默地瞅着这人,许久,轻轻捏小孩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按。

许是这时才感知到了什么,沉睡中的宁知不自觉就动了动手指。

明舒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把对方弄醒了,随即就止住所有动作,隔了约摸一分钟的时间才确定原来没醒。良久,明舒再三犹豫,还是放开了对方,怕真的把人给惊醒了。

周五是晴天,金黄的太阳暖洋洋,和煦的日光照射进窗户玻璃,屋子里亮堂堂的。

明舒照常到小洋房上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关自个儿的病症,明舒谁都不打算告诉,连凡楚玉都一个字不透露。

大老板做事向来果决,休息一个晚上后就做好了之后的所有决定,这天开始就正儿八经地做好计划,为将来自己要是真出了意外做准备。

明舒向凡楚玉知会一声,让往后半年内都不要接太多单子了,借口自己开年后可能要出国交流学习。

凡楚玉没怀疑,仅仅问:“又去意大利?”

“不是,”明舒说,想了想,“还没决定去哪一边,等过完年再看。”

凡楚玉一向支持合伙人的决策,回道:“也行,都随你,反正到时候记得提前跟我讲一声。”

明舒:“嗯。”

明舒将曾秘书喊进办公室,避开其他人交代了一些事,比如取消几个不必要的会议,将年后某两场应酬的负责人由自己换成周周老师,再将春节开工后半个月内的时间都腾出来。

计划变动太大,曾秘书很是意外,脱口就问:“您那时候是有其它安排吗?”

明舒说:“有点私事要做,需要时间。”

曾秘书了然,一听是私事就识趣不多问了,应道:“那行,等等我重新规划一下。”

明舒嗯了声,思忖片刻,添道:“先不要告诉凡总,也别跟其他人说,剩下的我会处理。”

曾秘书应下:“您放心。”

这一天的改变太大,来来回回都是事儿。明舒不亲自做那些,都交由秘书和助理经手。

中途宁知过来了一次,带着秋天到店里转悠,顺道送一杯热饮给明舒。

明舒不着痕迹地收起办公桌的资料,将所有东西都放抽屉里。

下午五点多,江绪从微信上发来消息,通知明舒骨髓穿刺的具体报告——江医生挺操心这个,比她这个当事人还在乎,特意跑了两趟医院去催,赶在检验人员下班前拿到了结果。

后续还是不幸运,未能有奇迹发生。

明舒被确诊为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目前还处在慢性期。

程医生亦联系了明舒,说了些细节方面的指导。程医生宽慰明舒,告知她现在的状况还是应该再回去住院观察,等后续再决定是否继续住院。

其实很多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经过一段时期的观察后都可以不用住院,定期复查监测就行,这个病的首选还是药物治疗,让先试试口服酪氨酸激酶抑制剂,如果以后不耐受的话才会选择干扰素治疗。

程医生挺会安慰病人,让明舒一定积极乐观面对,表示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疾病控制率高,部分患者光是口服药物就能遏制住病情,这些病患里大部分人的生存期与普通人区别不大,除了要长期吃药以外,别的都还好。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