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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120)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当时有些不受控制,稀里糊涂的,没分清楚现实。”

“我不应该那样的,虽然你打了我……”

“回去以后我也后悔。”

“第二天晚上我去你那边找过你,但是你不在,林姨说你回去了,她也要走。”

“……原本我打算去店里找你谈,可是你又不理我了,总是躲着,办公室都不怎么让我进去,而且每次都有其他人在。”

明舒听不进去,只感觉身上这位太烦了,聒噪得很。

但不知道为何,她还是静下来了,一边听着宁知拙劣的掩饰,一边怔神,思绪慢慢脱离。

那天的一切与现在开始重合,埋在心底里的感受又浮了上来,一点点展开。

砰——

砰砰——

有种能听见对方心跳声的错觉。

宁知在扯谎,讲的话都是假的,她有些紧张,嘴角的弯度都没变过,整体的情绪也极力克制着。

小孩儿不擅长骗人,没有经验,漏洞百出。

那时候分明亲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更嚣张,蛮横又不讲道理,躲都不让明舒躲,哪会是冲动。

宁知清醒得很,比明舒清醒多了,不然也做不出那些行为。

“你消消气,”宁知说,声音轻柔温和,认错的态度倒是挺积极,低姿态的话张口就来,都不带打腾结巴的,“就那一次,没有下回了。”

明舒生硬说:“你想都别想!”

“我没想。”宁知说,“不会了,真的。”

明舒卯足了劲儿,终究还是挣开钳制,坐起身来。

大老板是文明人,平日里严厉归严厉,但不太会骂人,眼下亦不怎么会说狠话,连趁机训几句都开不了口。她要面子,觉得没必要再说出来,认错什么的就更是难以开口——还是宁知拉得下脸,眼下倒是装得温顺。

“今天离我远点,”明舒说,语气干巴巴,“好好休息你的,晚点别再装醉了。”

宁知也坐起来,“那你别生气了,压压火。”

明舒将手挡在中间,不让靠近。

“坐那边去,最近床头为止,自己找一条凳子。”

宁知干脆连坐都不坐了,立马乖乖地起身站着。

二人一上一下对视,相互干瞪眼。

宁知不会见好就收,得寸进尺说:“以后别不理我。”

明舒咬了下后槽牙,不吱声。

“我也不做什么,”宁知说,恬不知耻地盯着她的脸,“那回是意外,再也不会了,你不要一天到晚都躲着我。”

明舒受不住这种话,心头直冒小疙瘩,拿着简直没办法,只能输人不输阵地回答:“谁躲你了?”

宁知挺会集火,“你。”

“我没空,忙着工作。”明舒说,“不是躲着你,你不要乱想。”

躲着可不就是心虚么,越是在意才越那样做。

真要是不在乎那一次,必定早就大大方方面对了,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架势。

宁知勉强不拆台,只说:“都找不着你,哪儿都没人。”

明舒回道:“跟我没关系,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宁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舒不吭声,宛若听不懂。

“你准备哪一天回去?”宁知问,“明天回吗?”

明舒说:“都是我的安排,不关你的事。”

宁知:“林姨说你放了她半个月的假。”

明舒:“……”

“还回去吗?”

“……”

小鬼惹人厌,复读机似的,“你还回去不,还回不回去住?”

明舒斜睨这小孩儿一下,算是懂了为什么会给自己认错。

她不应答,宁知就继续叨叨:“回不回?”

明舒没好气地说:“不回了,以后不住那儿。”

好似听不懂人话,宁知直接跳过这一句,又问:“周几回?”

明舒还是那句话:“不回了。”

似是被堵住了,宁知僵了僵身子,半晌,从齿间挤出话来:“明天我还跟你一车,我们一起过去。”

明舒默然,没答应。

宁知伫立原地不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再度服软地憋出一句好听的:“没有你在那边,我不习惯。”

明舒曲起指节,攥住被子扯了扯。

“我俩不熟。”

“一直都熟。”宁知说,很是坚持,“你得回去,不能一直待在外面。”

明舒说:“我那是回家。”

宁知:“你就是躲着我。”

明舒:“不是。”

“是。”

“不是。”

宁知胡搅蛮缠:“咱俩一码归一码,你应该分清楚。”

明舒抬起头,应道:“已经分清楚了。”

宁知抿抿唇,讲不过她,一会儿,收紧手心捏了捏自个儿,酝酿了好久,似是纠结了下才没头没尾地喊:“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