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46)

“我前阵子没有和你联系，是我换了新的工作地点和新的岗位，又涉及到一些资料转移的问题，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来回跑，焦头烂额的，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珊珊。”

“上周末你们在火锅店看见的女人是我的表姐，不是我的相亲对象，我知道你的同学肯定是误会了，我只是在请教表姐怎么来挽回你。”

张珊珊的脑袋轰地一声就炸了。

下了楼，程年将抓着她手腕的手，改为牵着，而实际上是紧紧攥着。

张珊珊左右抽离不出来，只有跟着程年慢吞吞地往前走。

两人从舞蹈室出来，走到学校的山花路上。

正好是秋。

道路两旁的叶子已经发黄，但依旧挺立在树上。

风吹得叶子簌簌地响。

响得盖过了程年的说话声。

他走在前面。

张珊珊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忽然他就停了下来。

转头看张珊珊。

路灯已经比较亮了。

来自于程年眼中的光仿佛比路灯都还要亮。

他说：“珊珊，总伤害人不好的。你已经伤害了我两次，不如一辈子都来伤害我，我能够承受的。别的人太善良了，你别再伤害别的单纯善良的男孩了子。”

张珊珊瞪大了眼睛琢磨程年这句话的意思，他又说：“我也不想你被别人伤害，做了坏事要受惩罚，没准好好爱我就是对你的惩罚。”

疯言疯语！

张珊珊拼命想要将自己的手从程年手中抽出来。

他却站在原地，将张珊珊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男人的呼吸就打在张珊珊的脸上，痒痒的。

他突然俯身，在女人耳畔轻声说：“珊珊，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你放心，我没有受虐倾向。我不太会揣摩你的心思，之前在一起也没有充分考虑女孩子恋爱中的感受。其实我在这段恋爱中也会有你之前有的想法，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和你在一起，我知道这是爱一个人的表现。我虽然不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但是我有这个心想和你一起生活，变得更好。我大概知道你内心肯定又嫌我啰嗦。但是珊珊，两个人没有生来就完美契合的，没有生来就一定舒适的，都是在生活中不断打磨调节自己，让对方感受你有向共同前进的心和坚持。你想要的都要尝试慢慢告诉我，虽然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但是我愿意慢慢契合你，这就是我喜欢你最大的证明。”

张珊珊不想陷入程年的温柔的话语之中，她还在挣扎，程年就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简直不能相信。

她推着程年，程年不怒反笑。

他说：“珊珊，我说过我爱你的事情，你别怀疑。我的工作已经在A市安排好了，前些时候也是在处理这个事情。去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打算了，只是你消失得太快，从来都不愿意相信听我说爱你。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也知道你一直担心我的家庭工作情况，我更知道你不想我做很为难的决定，所以一直在爱我与不爱中摇摆不定，现在都好了。我喜欢你，想慢慢靠近你，想大家都成为彼此生活中的一部分。”

“今年三月份我就调去了A市，一直在A市工作。七月份的时候，去看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去那你家小区。我好几次都想去看看你，只是害怕你不高兴。早知道你这么爱过，我应该早点出现的。异地的感觉很不好受，我也知道你希望我在你身边。”

程年轻轻抚摸着女孩的脸颊，她已经没有在挣扎了。

看着她的眼睛已经盛满了水光，程年有些心疼，又轻轻吻在女人的眼角。

企图将她的不安、恐惧、担忧、难过都悉数吻进自己的身体。

细密的吻印在张珊珊的心上。

和他的笑一样地温暖柔和。

他在安抚她。

他也在安抚他们脆弱的爱情。

张珊珊哭起来就难以自制。

开始只是啜泣得很小声。

眼泪喜欢凑热闹。

程年低低地笑着，将她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以后别说不合适的话，珊珊，我听了也会伤心。”

张珊珊还是哭。

这次开始出声地啜泣。

程年就笑了，“珊珊，我知道你很爱很爱我。”

张珊珊赌气似的抽噎，从他的胸膛抬头，一口就咬住了男人的下唇。

她咬得很重。

男人笑意更浓。

他捧住她的脸回吻她。

张珊珊终于大哭出来。

她大抵这辈子都没有想到。

会有这样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恳切地爱着自己。

默默为自己筹划着未来和难以抉择的事。

她总以为人生是靠自己砥砺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