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泡沫(141)

“什么？！SHIT！”菠萝头把毛巾扔在地上狠狠地骂道，“苏子墨，别让我逮到你！”

第131章 :带我走

苏子墨气喘吁吁地赶到山顶上，看见晓沫仍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态，心里不由涌上一团怒火。

“呵，夏晓沫小姐，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做的傻事？”晓沫头顶上投下更深的一层阴影，像是没感觉一样，晓沫没有抬头。

“看来你的雅性还不错嘛，就是不知道你是在这享受雨天呢，还是在这等着被雷劈呢？”说完老天爷像是配合他一样，头顶上闪过耀眼的闪电，紧接着轰隆的雷声接踵而至。

苏子墨满意地看着晓沫被雷声吓到而颤抖的肩，冷笑道：“哼，你还知道怕？起来，知道怕死还不是坏事。”

伸出手去拉扯晓沫的胳膊。晓沫被迫倚靠着他站起来，苏子墨不耐烦地拖着她往前走，最讨厌看到她这副样子了，情愿她对他怒目而视，情愿她看到他绕道而行，也不愿意她没精打采地像个木偶。可是却没办法放任她不管，哎，真是。苏子墨都有些恨起自己莫名其妙的慈悲了。

可是还没有走几步，晓沫就滑坐在地上了。因为长时间保持着一种姿势，晓沫的下半身都已经麻痹了，那又麻又痛的感觉让她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

“又怎么了？”苏子墨终于忍不住怒火吼道。

晓沫倔强地不肯开口，只是用力甩开了仍旧扯住她手腕的手臂。好痛，这家伙不知道用了多大的蛮力。

“你到底怎么了？”苏子墨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对上他的眼睛，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

雨依然倾盆而下，可是苏子墨清楚地看到晓沫倔强的双眼里不肯流下来的眼泪。

“该死的，真是被你打败了。”半晌，苏子墨终于放弃了与她对视，捏住她的手滑了下来，沮丧地说道。接着弯身抱住她快步向山下走去。

晓沫没有反抗，就算反抗了又怎么样呢？自己难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就这样吧，就这样离开他。可是怎么办？就算这样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停地催眠自己，胸口某个地方还是疼的厉害，就像，就像不能呼吸了一样。

不远处有车灯打过来，在漆黑的雨夜里显得很刺眼。苏子墨眯着眼避开灯的照射，抱着晓沫走到路的另一边。

一辆车从两人身边疾驰而过，尽管苏子墨已经尽力往边上走了，可还是被坑坑洼洼的泥水溅了一身。

“妈的，怎么开车的？”苏子墨气愤地低吼了一句，抖了抖裤腿上的泥水。

车子突然被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叫声。紧接着是关车门的声音。

“晓，晓沫......”熟悉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团酒味扑鼻而来。

苏子墨明显地感到怀里的人儿身体一僵。

是他么？晓沫麻木的心里又开始疼痛起来，他又喝酒了？

莫然伸出手去想要触摸晓沫，苏子墨后退两步，避开他的手。

莫然的手停在半空中。

苏子墨挑起眉看着他，又看看她。

莫然像没有看到苏子墨一样，直直地看着晓沫。他应该恨她的，恨她的无情，恨她对他多年守候的无视。他应该怨她的，怨她的无心，怨她对他狠狠地伤害。可是怎么办？他就是中了她的毒，看不见她会发疯一样地想她，看见她的微笑，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见不得她流泪，恨不得把让她流泪的人和事都统统铲除。可是，现在让她流泪的人是谁？是那个沐以晨，还是，还是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是他自己？

今天她的眼神，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满满的都是绝望。那眼神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也让他对她满心的怨恨轰然倒塌。昨夜，昨夜他都对了些什么啊？！莫然懊悔地想要一掌拍死自己。

“晓沫，跟我回家。”

肯定的语气。

不是“晓沫，跟我回家吧”，而是“跟我回家。”

晓沫想笑，想要大声地笑出来，可是没有，她只是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她怕一张嘴不是夸张的笑声，而是自己已经无法抑制的哭声。

回家？还有可能吗？还有可能回到以前吗？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没有撞见那一幕。如果可能，她情愿在小镇上再晚上一个小时再来。或许，或许就不用面对这么难堪的事情。只是，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那一抹血，已经炸光了她所有的幻想与自欺欺人。

“晓沫，跟我回家。”等不到晓沫的回应，莫然又说道。只是这一句话里加了太多的乞求。

“苏子墨，带我走。”

半晌，晓沫终于说道。

没有睁开眼，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再看他一眼。她怕她的眼睛泄露太多的秘密。她怕她再也舍不得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