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祭-冬季幻想物语(30)

听着巫女那些听不懂的话语，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自遥远曩昔起

先人所述之界有二

一为空

二为界

无信空亦为界

乃藉人之所述

实之

其形为何？

自始便无人可知

昔时

余为此界之居民

故得以长久而居

但今余并无此能力

故无法久留

余身上所失 便也是汝所失

余等在此一世界 是处于相同的存在

……

……

……

传达到心底的声音，渐渐的微小。

阿阿，这样就好了吗？

怎么，感觉好悲伤、好悲伤……

我到底是谁呢？这里又是哪里？

好悲伤、好悲伤。

为何在这纯白的世界里，找不到‘我’之所以为我的证明呢？

无止尽的宽广，却看不到尽头。

就连所谓的‘地平线’都看不到。

不对，那种东西，在这里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所以，站在这里的时候，是不可能再发现‘尽头’的。看向远方，视线像是穿过数千万层的银白般，透向了不可能到达的……

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正在做着非常残酷的事。

非常……

残酷……

那是一场祭典，在某个村落上所举行，迎接着神明到来的祭典。夜晚，大家堆起火，手牵手唱着祈祷的歌曲。天空，正在下雪，足以覆盖所有事物的大雪；可是，大家似乎都毫不畏惧。和着歌声、和着烈焰，在黑暗中努力的散发出小小的光明。大家看起来都非常高兴，气氛就在焰火燃烧到极致时达到高峰。

袅袅轻烟，依寻着风的推动，一步一步的踏上云霄。

只是……

在这种高兴的气氛中，理应当感到高兴才对。为何，悲伤与无力之感，会不断的涌上呢？在那个世界上，有着另一个我，他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这令人高兴的祭典。不过，他正在哭；而且，我也正在哭。二个站在不同世界上的‘我’都在哭。

哭是因无力改变现状、是因……

世界，太过于残酷。

“嘻嘻。”

突然传来的嘻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可以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我面前。

但那，仅仅只是一个形体而已。

女孩子的身体，在这片纯白的世界里，被涂上了一片纯白。这样，跟不存在有什么差别吗？白色加上白色，谁都没办法看清楚，其中所存在的东西。

“你也是同样的喔！”

女孩突然开始说话了。

虽然她的嘴没在动，但跟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

声音，直接传到了我心底。

“你也是同样的，存在于这片纯白的世界中。”

──阿阿，是吗？

──我存在于这片纯白的世界中阿……

──我看的到你？

“嗯嗯，就算这里的东西，全部～～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

“你知道吗？”

──嗯，什么？

“任何事情，都不会有所改变的喔！”

──是说在这个世界上的事吗？

“嘻，是阿！这个世界，永远、永远都会保持着现今的模样。”

──不过，我想让它改变。

──你有办法做到吗？

“你说呢？你明明就知道，这里存在的都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骗人。”

──我没有骗人！

“绝对，是在骗人。”

──没有！

“骗人……”

──我说了，我没有骗人！

“你在欺骗你自己。”

──欺骗……我自己？

“哪，你知道吗？在这里，就只有欺骗自己才能存活下去。”

──欺骗……自己……

……

──不对！

“哪里不对了呢？”

──这里，是只有‘相信’才能存活下去的世界。

“哈哈，你的想法还真有趣呢。”

──是吧？

──这一点，一直是从以前到现在，我所坚信的一件事情。

“你说，欺骗自己跟相信自己，有哪个地方不同？”

──不同？

……

──我答不出来……

“对吧？人在相信自己的时候，通常也都是在欺骗自己。”

我答不出来……

那女孩最后说的话，持续回荡在耳边。声音越来越远，意识渐渐脱离这个世界。阿阿，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汝，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随着七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意识突然回到真实的一面。身体的重量回来了，张开眼睛，眼前是一颗大树。上面刻着几个数字……

‘１０２４’

双手趴在树上，其中一只手拿着一颗尖锐的石头，刚好放在数字‘４’上的最下方。空气，似乎凝结了；脑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