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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客(7)+番外

作者: 娰良 阅读记录

飞贼从她腿腹间抽出了那柄暗藏的细刃短匕,反之与她相抗,一时间刀剑蜂鸣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白茉莉回了几招,又要气笑:那匕首她只在飞贼面前用过一次,几日不见,飞贼竟还惦记着。飞贼既然对她如此上心,纠缠不休,而她也想知晓飞贼身上所隐藏的秘密,那两人不妨坐下来细谈,打来打去总不是个办法。

念及此,白茉莉剑鞘一横,拉开两人的距离,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请你吃酒,去也不去?”

飞贼止住动作,面纱之后,一双眸子无声地望向她。她神色淡漠,但眼角隐约泛起着一点水意,显然是方才几次吃够了闷疼,让她忍不住眼尾发红,平白多出一丝可怜气。

白茉莉心中啧啧,她可想不来,自己何曾能有这副模样。一边嫌弃,一边偏生语调又柔软几分,问:“去不去?”

飞贼沉默地将短匕扔还给她,一指不远处高耸、灯光璀璨的八角楼阁,古古怪怪地说:“那里。”

白茉莉坦然地将匕首插回腿腹间的暗扣,笑骂:“你倒是会寻好处。”

只是——

环顾一周,白茉莉感慨:眼见天色将暮,城中渐起躁动之意。待城门落锁,钟音起,十日之内,不知会是如何一片厮杀地。

两人并肩而走,一路与形色各异的行人擦肩而过,途径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店铺商坊。女贼心无旁骛,反倒是白茉莉左瞄右望,直至看见一间牌匾右下落款“柳”字的武器坊,招手唤了小二过来,悄声问:“柳家三公子现在何处?”

小二诧异地打量她一眼,问:“您是?”

白茉莉一抖衣袖,一枚令牌便滑落至她手中,给小二看上一眼:“我是‘这个’。”

小二惊喜道:“少夫人!”喊罢,他又尴尬地改口,“白姑娘,应该是白姑娘。还望白姑娘见谅,小人是替三公子激动呢。”

“嗯。”白茉莉满不在乎地应一声。

白柳两家是先祖父辈结下的姻亲,但因她祖父和柳家祖父皆为男子,而她父亲和现任柳家主亦同为男子,这莫名奇妙的婚事便落在了白茉莉的头上。

幼时,柳家为表诚意,每隔几年,都要将三个儿子都送去白家,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柳老大是个武痴,仰慕白家武学已久,天天扯着白茉莉要切磋。见面就打,打输了还要打,打赢了就拍着白茉莉的肩膀说:“妹妹,你最近修为退步,为兄很心痛。”

柳二热衷于铸剑,在家打赤膊,哐当打铁,拖着几箱铁器来到白家,便在白家打赤膊,哐当打铁。

白茉莉不堪其扰,指着安静看书的柳三公子,说:“就他。”

柳三公子名唤柳和静,人如其名,行事也是温文尔雅,端方有度。自从被指了名,便是他奉柳家主之命,勤恳地赶去白家,培养感情。白茉莉不与他有多交流,自顾自做事。他也不介怀,请示过白家主,默默寻了白家百年间珍藏的典籍,细细翻阅。临走,他不舍得看一眼藏书阁,看一眼白茉莉,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回了去后,再因着思念过度,大病一场。

由此江湖传言,柳三公子对白姑娘一往情深。

白茉莉心道:是对她家藏书阁里的文集一往情深,深情不移吧!

小二规规矩矩地回话:“三公子前几日出城,现今怕是在回赶的路上。”

“今日可还能回来?”

小二紧张道:“白姑娘稍等,小人这就去问。”

白茉莉叫住他:“不必了。他若回来,你便让他去三月阁中寻我。”

小二神色古怪:“您……”

“嗯?”

小二话语斟酌,挑拣着说:“白姑娘,这三月阁……去不得。”

“哈哈,别紧张,我不过是去吃杯酒。”那处虽为一风月所,但其间的酒品佳酿,绝非旁处能比得了的。想她顺舟而行,半路不曾改道,一开始便是存了来此处吃酒的意思。

“小人没有多想。”小二连忙解释,心一狠,一咬牙,直接道:“白姑娘有所不知,这锁城钟响时,三月阁便要拍卖些金贵之物,阁中现今鱼龙混杂,远非平日里的和乐景象了!”

闻言,白茉莉不由看了飞贼一眼。

飞贼若无所觉般,她虽立于白茉莉身侧,但视线一直凝望着不远处,淮扬城中最高的一处建筑。

八角楼,三月阁,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销金窟。

作者有话要说:白茉莉:我喜

第6章 风流淮扬界(2)

淮扬地界的城门三年一关,锁城钟响时,所谓十日之乐。

少时,白茉莉一时任性,一时为求鲛人泪,也曾来此,见过那择天竞物的凶残架势。一文起拍,上不封顶,曾有的一次,压轴戏码是武林恶·奇木佛的项上人头,有人喊出千金的价码,说是买下之后要回家泡酒,在座诸位但凡有亲朋命丧奇木佛之手的,皆可以半价的优惠,反买他的奇木佛头酒,告慰亲朋在天之灵。一时传于江湖,引得诸方笑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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