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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修罗场里搞事业[重生](80)+番外

作者: 罗·浮 阅读记录

“阿爹,连您也嫌这钱脏吗?”

小儿媳泪眼怔忡,“我也知道,我也不愿意,想学嫂嫂那样一头撞死得个清净,不必再受那凌辱之苦。可家里有那么多孩子,还有您这腿……”

这段时日里,老伯听够了村里的闲言碎语,那些对儿媳恶意揣测的刻薄话每每思及,都能教他老泪纵横。

他想提起铁锹去追,将那些人都赶开,可自从腿被打瘸后,一直没钱请医生,事到如今骨头已经变形了,他站都站不直,何来多余的气力?无法,只能规束尚处垂髫之龄的孩子们不准贪玩,偷偷溜出去。

“不脏,不脏的。”老伯接过钱,望着小儿媳:“娃儿,你来我家没享几天福,如今又遭了这罪……老汉觉得你苦啊!”

一老一少抱头痛哭。

小儿媳是被玩腻了打发出来的,豪奢之家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强抢民女不过一时兴起,铜钱是那纨绔随手赏的,小儿媳也很想有骨气的分文不取,可嫂嫂已经没了,家里揭不开锅的情况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因而打落牙和血吞,就这么一脸麻木地揣着钱,走了回来。

种田的庄稼汉,送饭的婆姨都瞧见了,一时流言四起,人人指着脊梁骨骂她不守名节,水性杨花。小儿媳不堪受辱,最终趁老伯出门买米时悬梁自尽,徒留下老人,和三个嗷嗷待哺的孩童。

凡尘如梦,众生皆苦。

老伯这次出来,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家中无米下锅,两个孙儿,一个孙女哭着叫饿,他只能收拾出家中最能看的东西,来集市碰碰运气。

“您若不收,今后要怎么办?”方轻鸿将老伯塞回来的银钱重又推了过去,问道。

老人家浑浊的眼中流露出迷惘。那是对未来全无盼头后的空茫,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又有何资本想那么远,他们只能,也只争这朝夕。

“天无绝人之路,今日遇见我,便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方轻鸿轻轻拂过老人受伤的膝盖,霎时,彻骨的肿胀疼痛都消失无踪,竟就这么好了!

老伯忍不住动了动腿,赫然发现错位已久的骨头被正回去了,而且浑身像有用不完的劲,整个人精神头都强了不少。他知道自己碰上了真神仙,赶紧抬头道谢,去见摊位前空无一人,那位神秘的年轻人早已踪迹渺渺,消失在人群中了。

翌日,老伯听到消息,说那作恶多端、鱼肉乡里的纨绔昨夜被人切了命根子,而那平日贪赃枉法的县官和一众和他关系密切的乡绅被五花大绑,扔在明州知府衙门口,贪墨纹银的物证俱在,还被闻讯赶来的老百姓丢了一身烂菜叶。

今生方轻鸿早来二十年,莫说老伯的孙儿未呱呱坠地,就连他俩战死沙场的儿子,都还在总角之龄。没受过那些磨难,自然不需掏空家底来集市摆摊,因而他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老伯的家。

记得前世聊天时,老人家和他提过,自己住在南城门外的村庄里……方轻鸿领着人拐出城门,一路哼着小曲,沿着田埂小道挨家挨户地看,半途还拔了根狗尾巴草叼嘴里。

扶摇看不过眼,说他不成体统、没个正型,方轻鸿浑不在意,还问他知不知道为何要叫狗尾巴草。

扶摇:……

扶摇:“你几岁?”

方轻鸿答得脸不红气不喘:“我十八闭关,出关自然还十八,神识进入识海沉睡那些年,怎么能算年纪?”

方轻鸿找到人时,天边太阳西斜,到了家家户户升起炊烟的时候。老伯尚年轻,双鬓未染霜华,他的妻子也在,一位淳朴热情的汉子,喂完鸡鸭,正拉扯两个贪玩的小子回屋收拾。而老伯则坐在院子里,将挂屋檐下的辣椒干和玉米棒子一串串取下来。

方轻鸿轻咳两声,维持着世外高人的样貌,对老伯说他家中有件东西跟自己有缘,想将其买下,若老伯愿出让,那他便可满足他们一个愿望。

老伯一愣,问二位公子想要什么,在得知扳指的形貌后,就招呼妻子去寻。将东西放到方轻鸿手上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扳指是我爷爷那辈留下的,他也不知从哪捡来的,到家后就一直这么黑漆漆的。它也不值什么钱,怎好意思再卖给您二位,公子既然喜欢,就送公子吧。”

夫妻二人脸上,带着羞赧的笑容,两个孩子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靠在‘母亲’腿边,好奇地打量他们。

一切正如初升朝阳,是刚开始的模样。

方轻鸿微微一笑,将一吊铜钱塞进老伯手里,“您请收好。”

而后从须弥戒中,取出沿路买的茶点和玩具,弯下腰,在小孩眼前晃了晃,“想不想要呀?想要的话,就到哥哥跟前来好不好?”